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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峻用另一只手把凌真真困在座椅上,狠狠地亲上凌真真的唇。
  凌真真呆愣地让易峻撬开了唇齿,承接易峻异于往常的凶猛深吻。她脑海里里有百种思绪轰然炸开,乱糟糟地理不清是什么感觉。
  这几年来她们有过无数更亲密的举动,凌真真也从来都觉得甜甜蜜蜜的,可不知怎地易峻这突然的吻却让她难受极了,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这算什么呢?
  没有分手这种谎话是想骗谁呢?
  凌真真用力推开易峻,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在易峻反应过来之前,凌真真手微微哆嗦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林荫道的尽头有个地铁站,正是中午上下班高峰,出站口涌出一群群人。凌真真脸上带着泪,跑进了一涌而出的人群里,和其他人反向而行,从步梯跑了下去,进了被雪白灯光照得亮堂堂的地铁站。
  易峻没有追来。
  凌真真随意上了一趟地铁,上面人挤着人,早就没了位置。她抬手轻轻地把眼泪擦掉,抬头看着上面全然陌生的站名。这不是她熟悉的城市。
  可是那个她最熟悉的城市,已经没有她可以回的家——她回不了凌家,也回不了她和易峻住了几年的地方。
  凌真真随意找个站下车,找家酒店要了间房间,先给自己洗了个澡,才拿起手机看上面的通讯记录。
  易峻没有打电话来。
  凌真真躺到床上,让自己陷入被褥之中。易峻很少会给她打电话,他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总是能第一时间逮到她。恋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交流和沟通,在他们之间居然非常稀少。
  所以他们的感情才会出现那么多的问题吧?
  凌真真想了想,先给纪安宁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纪安宁心思细,知道多了肯定会担心,凌真真面不改色地撒谎说已经和易峻聊完了,一切都很顺利,成功把那尊大神给送走了!
  凌真真语气轻松:“晚上我回自己住处,不去你们家打扰了。玩了一个周末,明天又要开始忙了呢!”
  凌真真哄完纪安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一把满是不悦的声音,是个中年人,话里话外都带着长辈的威严:“凌真真,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易峻都去接你了,你今晚就跟他回来!”
  凌真真花了好几秒才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是她的父亲。
  凌真真红了眼,也不答话,直接切断通话。
  太过分了!
  真的太过分了!
  凌真真恶狠狠地把黑名单里唯一的名字拉了出来,拨通那个她早就决定再也不会拨的号码:“既然以前没说,那我现在说了——易峻,我们分手。”
  “开门。”易峻回答的却是另外两个字。
  凌真真浑身发冷。
  “你不开我也有办法把门打开。”易峻说。
  房门喀拉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凌真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收起房卡带上房门、神色冷静而从容的易峻。
  凌真真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刺得她钻心地疼。她防备地后退了一些:“易峻,你不要太过分。”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别人的认可,而她怎么做都得不到——她怎么做都没办法得到。
  她知道这不是易峻的错,也知道易峻现在忙、知道易峻现在不可能和以前一样绕着她打转,她没有怪他——她没有怪他的。她只是有些难过,她只是想要早一点放下以前的一切往前走。可是他为什么要用家里人来逼她回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真真认真地说:“我们已经好聚好散了。”她慢慢冷静下来,向易峻解释,“我和小靳子没什么,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他是念念他们的家教,昨天我扭伤腿又正好找上了他的导师,今天他才会来给我复诊。一切都是巧合——”
  她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件事才能让易峻直接飞过来。
  易峻虽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但她的事他还是会管着。对于易峻来说,这种“不知自爱”、“随便和别人上-床”的行为是无法容忍的——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爱情存在。
  凌真真说:“我来这边是考虑过的,工作室的人也带了过来。易峻,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再和你闹脾气,我已经决定好了。”
  易峻边听着凌真真说话,边注视着凌真真。
  他比谁都了解凌真真。
  哪怕凌真真不说话,只露出一个表情或者一个眼神,他都能知道凌真真在想什么。比如凌真真跑了他绝对不会着急,因为他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若不是电话里听到她那一声含笑带嗔的“别闹”,他也不会放下手里的事务过来找人。
  现在凌真真就在他面前。
  凌真真平静地和他解释着他们之间的误会。
  凌真真说她已经决定好了,并不是一时的负气出走——而是准备长久地搬到这个城市来。
  动态里的照片是误会,电话里的“别闹”是误会,刚才他所见到的暧昧一幕也是误会。
  但那烧灼着他心脏的怒意并不是误会。
  他还在意凌真真。
  他在意凌真真和谁暧昧、和谁亲密、和谁上-床。
  他在意凌真真说“好聚好散”时的平静语气和平静眼神。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彻彻底底成为过去式——他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而凌真真却早已开始清扫他们之间的回忆。
  被凌真真扇了一巴掌的脸颊还泛着疼。
  连他们之间的亲近她都已经开始抗拒。
  易峻心里隐秘的怒火再度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