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禹不服气了:“我也会!”
凌真真笑眯眯地让他也报一遍,然后奖励两个小孩吃冰淇淋。
纪念和纪禹都期待地看向纪安宁。
纪安宁说:“睡觉前要再刷一次牙。”为了玩“睡衣派对”,他们都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自然也都刷过牙了。
纪念和纪禹却雀跃地答应:“好!”
凌真真拉着纪安宁陪他们一起吃。
冰淇淋分量不大,即使两个小孩吃得慢,也没花多少时间,收拾好桌面之后凌真真把桌子推到靠墙的地方,宣布枕头大战开始。
纪念和纪禹第一次这么玩,觉得开心得不得了,满屋子蹿蹿跳跳,比纪安宁要灵活多了。后来他们见纪安宁中招最多,不由悄悄联合起来帮纪安宁对抗凌真真。
凌真真笑骂:“小没良心的。”
四人玩得累了,七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或者躺在地上,一点形象都没有。
凌真真身上出了点汗,抱着个儿小小的纪禹仰躺着歇息,笑眯眯地对纪安宁说:“有两个孩子好像也很不错,不如让他们认我当干妈吧。”
纪安宁说:“你不是让他们喊你姐姐吗?”
凌真真说:“我未婚未嫁,自然喊姐姐呀!姐姐也可以当干妈的嘛!”
纪安宁说:“你得问念念他们的意见才行。”
凌真真正要对纪念和纪禹施展威逼利诱哄骗**,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语气里有着她听了许多年的冷漠和隐怒:“你在哪里?”
凌真真脾气也上来了。
他凭什么再摆出这样的姿态啊!
他们已经分手了!
凌真真正酝酿着反击的话,准备噼里啪啦地骂回去,却感觉抱着的小纪禹伸出两只手摸摸她的眉头,好像想把她皱起的眉给拉平。
凌真真的怒气突然就消失了。
她生什么气呀,他已经不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还要再为他生气、为他难过。
凌真真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抬手把纪禹的小手给拉开,笑着说:“别闹。”
纪禹关心地看着她。
凌真真心里一暖,笑眯起眼,坐起来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随随便便打电话给我,再见了!”说完她干脆利落地结束通话,顺手把对方给拉进黑名单。
世界清净了!
第40章
纪安宁把两个小孩送回他们各自的房间,又摸回客房□□。
凌真真把半个被窝让给她, 有趣地说:“还以为你半路会被人给拉回房间,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她眨巴着亮亮的眼睛, “你们绕了这么一大圈,终于绕回来了。”
纪安宁关心地看着凌真真:“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凌真真说:“能怎么回事,”她改为平躺, 双手搁在被子上, 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没被收起来、随着夜里微风轻轻飘动的气球, “毕业后他忙,我也忙,两个人没有多少时间见面, 见了面以后他觉得我烦, 我觉得他没意思, 次数多了就开始吵架。吵得多就分开了,没什么好说的。”
纪安宁注视着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凌真真把脑袋转回来, 对上纪安宁满含关切的眼睛。她用脑袋抵了抵纪安宁的脑袋,感受纪安宁脑门上传来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天真任性不懂事,讨厌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脑子又不够用, 帮不了他什么忙,只觉得他就该宠着我让着我,不该做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可是现实根本不可能这样对不对?他不可能为了爱情影响自己的工作、影响自己的家族, 他不可能再绕着我打转——家里让我不要再那么任性,好好抓紧他。”凌真真喃喃地低语,“安宁,我觉得这样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纪安宁一怔。
凌真真说:“他们第一次正眼看我、第一次管我和谁在一起,是因为易峻他成了易家的当家人。”她抱住纪安宁,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他们已经不管我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一直不管下去呢?”
纪安宁微微愕然,抬手拍抚着凌真真的背。
凌真真当年的叛逆、凌真真当年的乖戾,一下子有了解释。那时候的凌真真就是个渴望得到家人关注和关心的、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可是由始至终都只有易峻管着她——
至少纪安宁没看见过凌家人出面。
凌真真口里一直说“我家怎么样怎么样”,根本只是在虚张声势。
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突然得到了,原因却是要她去挽回一段她失去了的恋情。这才是最让凌真真难过的事情吧!
纪安宁不解地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凌家人会这样对凌真真?
凌真真把脑袋靠在纪安宁肩膀上:“大概是因为……‘当年走丢的为什么不是你’‘看到你就想起你姐姐’之类的原因吧。”
纪安宁错愕。
凌真真说:“我以前有个姐姐,和我是双胞胎。后来我们一家人出去玩,我贪玩迷路了,大家都来找我,结果姐姐在混乱之中不见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回来。”她收起了眼泪,脸上也不再有伤心的痕迹,只呢喃着说出自己的决定,“确实是我的错,我那时候不该自己一个人乱跑——所以我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是最好的,对不对?”
纪安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时候凌真真多小呢?凌真真从多小的时候就因为姐姐走丢的事遭受家人的谴责和漠视?
纪安宁坚定地说:“那不是你的错。已经不见了一个孩子,带着小孩出去玩的人不好好看着另外一个,反而把另外一个给弄丢了,怎么能把错全推到爱玩的小孩身上?监管孩子的责任是大人的责任,不是小孩的责任——小孩都爱玩,你又不是故意迷路的。”
凌真真转头看向纪安宁。看见纪安宁脸上的神色严肃又认真,凌真真的笑意在眼底漾开,慢慢地蔓延到眼角和唇角。她抱了抱纪安宁:“傻安宁,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啊。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见到就是不想见到,和谁的责任、谁的对错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