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阳的觉并不长,他眯了半个小时就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怀里的晏恬芮仰着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像只小猪,面色红润恬静。
他将唇凑上去,印了一下,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叼着两瓣樱红的唇,吮吸舔舐着,她的唇瓣上残留着淡淡的米香和浓郁的调料味,他吃得起劲,沉浸在两人呼吸交缠的氛围中不可自拔,放过微肿的唇,他又去咬她的下巴,一小口一小口,往下,又拨开点毛衣领子,去含嘬她白净的脖子,吃她柔嫩的肌肤。
此时的少年完全是个贪婪的孩子,一点一点品尝他喜爱的美食。他亲得正入迷,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和门开的嘎吱声,他立马惊得弹起身子,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被子,坐到藤椅上,拿起一旁的书,装作看了很久的模样。
门外传来宋奶奶的声音,“芮芮,青阳,还在做作业吗?怎么屋里没动静呢?”话音刚落,宋奶奶就要推开门,“怎么门还锁上了呢,青阳?!”
宋青阳有点慌乱,一时大意,忘了门还被他反锁着呢,他拿着书起身去开门,奶奶疑惑地看着他,“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大白天的要锁门!!”
说着就要绕过宋青阳去找芮芮,宋青阳侧过身,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他只得临时想出个理由,对奶奶说,“院里的鸡到处乱飞,我怕弄进屋搞脏了。”
这个说法并站不住脚,一般门关着,小鸡们怎么扑腾都不会扑开门的,不需要再多加一道锁。此时她才找到在孙子床上睡得正香的芮芮。
都已经下午2点多了,那边麻花已经搓完炸好装袋了,她也带了一袋回来,打算午休。据她对孙子的了解,他一向做什么事都坦坦荡荡,不屑于去掩饰的,不过她也不想去拆穿他,只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芮芮还是个小姑娘呢,你做哥哥的,要多爱护她,知道吗?”
也不等回答,她就出了房门,去了长廊另一端自己的房间,留下局促的宋青阳。他不自在地敞开门,让冷风涌进房间,走去厨房打了点热水,将毛巾打湿,放在面上,舒张毛孔和神经。
一会儿回到房间后,晏恬芮已经半坐起身子,望着半空发呆,宋青阳看见她这傻样,毫不留情道,“猪头,快起来写作业!”
晏恬芮脑袋还有点懵,她问少年,“宋青阳,我怎么在你床上睡着了?!”
“当然是你自己爬上去的,你倒是不客气得很,也没人邀请你。”宋青阳逗她。
“阿?我。。对不起啊,我可能太困了,又有点冷,以为是自己家。”晏恬芮真的以为是自己误睡了人家的床,毕竟宋青阳之前都不准别人碰自己的床的。
她十分羞愧,赶紧爬起来,把几分凌乱的床整理好,把被子也迭成块。再一看自己身上,是毛衣毛线裤,臃肿又丑笨,宋青阳还在房里呢,她赶紧穿上外套外裤。头发也睡成了个鸡窝,嘴巴好像也睡肿了。
她拽着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问宋青阳,“可以借用一下梳子吗?”宋青阳没理她,坐回藤椅上,将脸大半埋在书页里。她只能慢慢挪向窗台前,自己拿了梳子对着镜子,散了头发,重新梳了个高马尾,梳完后脸凑近镜子,她发现嘴好像红得厉害,嘟嘟的,也没伤口,不过衬得脸色很好呢。
她发觉背后好像有视线,弄完后回头,看见宋青阳还在面无表情地看书,好像没有写卷子的打算。
她也没那勇气继续去打扰了,午饭后带过来的数学卷子,她才做了几道选择题呢,她真是有点服气自己,这么能睡,还知道自己找床。电烤炉还在宋青阳旁边,她拢了拢袖子,坐在书桌前,按照自己的计划,她今天之前还要完成两到叁张卷子的,她不想年后要开学了再去赶作业。
她一边解题,一边轻轻跺着双脚,木板发生闷闷的响声,引得宋青阳去看,他这才察觉到女孩可能是冷了。他拔了插头,把电烤炉搬回书桌底下,顺便坐在旁边,继续看书。
冬天日光短,吃晚饭的时辰就比较早了。晏恬芮第二张卷子做到一半,姐姐晏凝静又来喊她吃饭,又有新的题不会,她放下笔就回去了,打算饭后洗漱完再来问宋青阳。临走前她看宋青阳还在看书,她怕打扰就一句话没说跑走了。
屋里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没了女孩在一旁,他也放下了书,关掉电烤炉,去厨房找奶奶,眼下还不到六点,奶奶用高压锅在煤气上煮了饭,在水泥灶上,正煎豆腐呢,饭桌上已经摆了一盘切碎的烤鸭,见宋青阳进来,她问孙子,“芮芮呢,让她今晚一起吃饭,有她喜欢的烤鸭!”
“被她姐姐叫回家吃饭了,晚上还过来的。”宋青阳坐在火炉旁烤火,看着奶奶翻炒。
“行,那烤鸭给她留着。阳阳,把煤气关了,饭应该差不多了。”宋奶奶说着,往锅里撒上切碎的大葱叶,再用火收一会儿汁,就起盘了。再放少许油,将烤鸭翻炒二分钟收盘。最后把锅洗净,舀点猪油,化开,从正在柴火上烧着的水壶里,倒出热水,水很快烧开,淋开两个鸡蛋液,放上4根麻花,麻花蛋花汤就成了。
宋青阳拿上抹布,浸上热水,将饭桌仔仔细细擦干净,宋奶奶端上两菜一汤,他打开高压锅的气阀,等气完全放完,才开了盖,盛了两碗饭。
饭桌就近放在火炉边,两祖孙一边烤着火,一边吃饭。
“阳阳,你怎么突然愿意辅导芮芮功课了?”宋奶奶问。
“是她自己可怜兮兮,求我的,就她那脑子,别人过年她做题,别人拜年她做题,总有一天得被自己笨死。”他淡淡地解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人家两姊妹挺认真的,心也好,哪回她有好吃的没分给你啊?!”宋奶奶是个感恩的人。
“哪是分给我,明明是给奶奶你吃的!”宋青阳辨别了一句。
“还不是一样,给我的难道不是给你的,人家对你好,也不图什么,你也要对别人好点儿!”宋奶奶有点劝诫的意思。
“奶奶,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图你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汉时期古人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宋青阳引用了一句史记里司马迁的话。
“我不懂你什么熙熙攘攘,我只知道邻里邻居的,互相分享,是美德是善意,哪有那么多心眼。”宋奶奶不想听这些大道理,她处事一向简单,以善意回报善意,她喜欢住在山坳,和邻居没有距离的样子。
可能是天性悲观,可能是从小见惯了家里父母的迎来送往,拿礼办事,他认为维持人情世故的方式,就是利益的交换,包括大伯,甚至空手套白狼,让父亲为他办事,推脱不得。
宋青阳没再接话,奶奶年纪大了,吃不得烤鸭,装了一碗放在水壶盖上热着,其余的留给他。她只吃了一小碗饭,喝了一碗蛋花汤暖暖肠胃,便停下筷看着孙子吃。
天完全黑了下来,晏恬芮才慢吞吞的过来,看见留给她的烤鸭,她开心极了,露出两边的酒窝,甜美地笑着,一旁地宋奶奶鼓励她全吃了,而晏恬芮确实也嘴馋得停不下来,一块一块全塞进了肚子,撑得都不想动了。
嘴上也吃得满嘴油,宋青阳嫌弃地又喊她小猪,扔给她一块纸巾让她擦嘴。
“嘿嘿,谢谢奶奶!我去写作业啦。”晏恬芮告别宋奶奶,进去宋青阳房间。不一会儿,宋奶奶洗漱完换宋青阳,就回房开了电视机,追剧去了。
晏恬芮晚上又解决了一张卷子,不会的题直接问宋青阳,他也都给了思路,只不过临走前,他又威胁她,让她明天上午自己早点过来,不然他就不教她了。
晏恬芮听话,只不过她要早点起床了,有点难克服。她撅着一张小嘴,抱着卷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