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创作到了一个程度,其灵感大多归于性,酒药或者不健康的心理状态,衣琚也不能免俗,他不滥交也坚守红线问题,那么也就只剩酒与最后一样。
衣琚是知道自己病了的,但他不在意。
他同样也清楚得非常,当初周良晏在那么低沉的情绪中依旧愿意接触他的原因,大概率就是看懂了他的画,想拉他一把。
归于我心善么?周良晏看着很是冷静地点了点头,而他的动作上却粗鲁了许多,他抓着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对方的手嵌进胸膛。
心跳沉如鼓,两人银戒相扣,彼此的指尖都失了血色。
周良晏轻声,衣琚你真不明白么?
你真的看不到么?
男人抵着衣琚的头,言语咬字恨然快溢出火,在衣琚掌心下,对方胸膛中心跳动剧烈,烫的衣琚心颤不已。
我放心尖上的人,他被一群畜生拖得要死了。
我舍不得他再痛再疼,生怕他受不住便纵身一跃跳进夜里,我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怕再做错了选择,怕惊吓到他
好不容易,得蒙天幸,我看见他回头拉住我的手,你现在让我走?
我如何走得了,你告诉我衣琚,人要怎么剜了心能活?
对方声声叩问,让衣琚再也噙不住泪,一滴水从眼中滑落,哽咽道,你不是说你从不回头么,继续像不认识我的过去那般不好么?
周良晏声音哑地不像话,可我回头了洨琚。
周良晏指尖微凉地擦拭着衣琚的泪水,而衣琚不知为什么没有躲开的力气。
我回头了,周良晏又重复了一遍。
周良晏静望着对方流泪的眼,手掌抚着衣琚的脸侧,像是捧着自己最宝贵的珍宝,祈求地吻了吻对方干白的唇,洨琚,你也回回头,看看我。
对方的亲吻一触即分,那熟悉的温热让衣琚为之溃不成军,衣琚死死咬着唇,勒住那喷发的软弱与依赖。
周良晏望着依旧无声落泪的爱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最终,男人平静地开口,你要是依旧要走,我不会再拦你,只是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洨琚你明白么?
如同今日见到楚滩,他很冷静地知道自己是真的想直接了当解决掉他这个衣琚苦难的根源,他也真的为此付出了行动。
暴力是最粗鄙的解决方法,但却能直接解决掉所有问题。
对方似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周良晏望着衣琚哭泣得更加厉害的眼,手指细细描摹对方的眼睛轮廓,救救晏哥吧。
泪水沾湿了周良晏掌心,他从未见过衣琚流过这么多的泪。
周良晏静静地望着衣琚,等待着衣琚的答案。
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悲伤,祈求,爱意与怨恨。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十分钟,又像是一分钟,终衣琚倏然紧紧拥住了自己的恋人,嗓子已经哽塞失声。
而周良晏紧紧拥住投进自己怀中的月亮,手掌一下下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安静的卧室中没什么动静,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夹杂着庆幸与心疼的叹息后,有人说了话。
别怕洨琚。
晏哥在的。
庞然的恐惧绝望自此轰然坍塌。
有人泣不成声。
第104章 平安夜
平安夜,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四处都是圣诞氛围的饰品,悠扬飘着圣诞歌曲。
青年围着红色羊毛围巾,脸上清清冷冷的,不太理睬人的样子,而他身侧的男人一身黑色大步跟着对方故意走快的步伐,带着笑的目光全部放在青年身上。
是的,衣琚生气了。
衣琚领着周良晏刚从老师家吃过了饭出来,适才周良晏表演的那完美茶艺,暗戳戳的告他状,从他不好好吃饭休息内涵到今天他少穿条绒裤,让衣琚被郑明好一通骂。
衣老师还在生气么?周良晏笑了笑,摘下了手上的皮手套,然后悄悄探进衣琚衣兜中,握住了衣琚的手。
衣琚不吃这套了,把对方的手扔了出去,凉凉看着对方说道,晏哥,告状不是个好习惯。
以前不觉得,现今和对方天天呆在一起,算是感觉出来了,对方长他这五岁,可没白长,他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爹管。
关键这人管就管了,还打小报告,这衣琚就不乐意了,谁想三十岁了还要被长辈训啊。
看着真恼了的衣琚,周良晏想了想,然后右手伸进兜里摸了半天。
衣琚好奇地时不时偷瞥了好几眼,不知道对方鼓弄什么,忽然对方拿出手掌大的完毛绒小熊,托着小熊端到了在自己面前。
衣琚眨了眨眼,和小熊米粒大的眼睛对视着,讶异接了过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懵,晏哥你做的了?
小伞生日不是要你亲手给她家小姑娘做个玩具么。
前阵子衣琚因为孙伞今年钦点的礼物头发都要愁没了,周良晏这也算解了对方燃眉之急,周良晏补充道,替衣老师做的,衣老师别生我气了。
衣琚看着缜密的针脚,摸了摸小熊细软的短毛,啧啧叹服,没事有什么是周良晏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