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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各家在帐篷前升起篝火,享受今日猎得的猎物。
  我猎到一头母鹿,献给了父皇,父皇看了乐开怀,边让我和魏子衿一同用晚膳。
  看着父皇气色红润、笑声宏亮,又想起被篡改的剧情中,被毒死的父皇,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父皇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皇帝,但也是爱国爱民的好皇帝,于自己而言,更是那个从小疼爱着自己的父皇。
  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父皇出事。
  夜晚我睡不着,披上大氅,才打开帐门,就看到魏子衿正坐在我的帐前的火堆守着。
  我坐到魏子衿身旁烤火,「怎不睡?」
  「奸细虽然抓到了,谁知有没有漏网之鱼,还是自己守着安心点。」魏子衿一想到徐朗抓获的那群奸细,就觉得一股后怕。
  如果在猎场上毫无防备被偷袭,必定死伤惨重。
  我看着魏子衿映照着火光的侧脸,心头一股暖意滑过。
  父皇宠我,是因为我母妃曾经是京城第一美人,我也漂亮,而且我不会对父皇造成任何威胁,我就像父皇养的高贵貍奴,他用堆积金银和华美的衣裳来彰显他对我的宠爱。
  但魏子衿不同,他默默地为我做了很多事,只要我有需要,他可以立刻双手奉上,就如几万担的米粮,就如他的人脉与情报网,就如那条静静躺在皇城底下的密道。
  父皇宠爱我,只是出于他自己的喜好;魏子衿给我的爱,却为我铺了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
  「如果本宫选了别人当駙马,你当怎么想?」我不禁想起那个没有魏子衿的未来。
  如果我选了许承瀚,那魏子衿呢?
  魏子衿拨弄火堆的手顿了一顿,像是不乐意,又带点不甘心道:「我相信阿紈断不是感情用事,你必定是有自己的筹谋。」
  是啊!
  魏子衿就是这样,总是以我为优先。
  心忽然有了安放之所,睡意袭来,我返回帐内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在梦里看到了那个没有实现的未来,我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魏子衿。
  没有成为駙马的魏子衿,回到边疆,重拾侯府往日的荣耀,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驰骋沙场、鲜衣怒马,直到父皇和我的死讯接二连三的传到边疆。
  魏小将军摔下了马,抱着属下拼死带回那块属于我的玉佩和我留给他的密詔痛哭失声。
  然后带着边境十万大军,以清君侧的名义杀回京城。
  原来我早就发现许承瀚有异心,只是我把他养的太过壮大,加上不只父皇,我的身体也遭受毒物侵蚀。
  自知时日不多,我送十四皇弟登基,把许承瀚的罪状,跟先帝斩杀许承瀚的遗詔一併交给徐朗,让他想办法送的魏子衿手上。
  原来那个被改动的剧情,许承瀚还未享福几日,李大丫才刚搬进首辅府,两人就被魏子衿拖到我的墓前斩杀。
  我的魏习之啊!
  醒来的我摸摸湿润的脸颊,笑了。
  不过早晨的骚动,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感叹,昨夜负责巡逻的羽林军发现了一队可疑的人马,经盘查发现是二皇子的府兵。
  虽然二皇子带这么多府兵不太寻常,但实质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所以只是暂且被看管住,到了天亮才稟明皇上这件事。
  一般来说来冬狩,带几个家僕,或三两个护卫实属正常,但召来一整队几十人的府兵,用意不免惹人猜测。
  在猎场大家聚在一起,消息传播的很快,也越传越夸张,甚至到了想要弒君篡位的份上。
  我是不会承认,我有在传播谣言上推波助澜。
  二皇子也是个傻的,完全沉不住气。
  他原本是想要解救父皇立功的,怎么会变成想要弒君篡位了呢!
  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许承瀚和李大丫给卖了,把责任推拖给他们,说是他们坚称会有刺客,自己担心父皇的安危,才会暗中派了府兵保护父皇。
  二皇子哭天喊地表忠心,毕竟是自己儿子,皇上还是选择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