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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谢殊虞都没有再提过南大的事,安胤却觉得很不正常,像他这种人,执念一旦起来就不会轻易消失,更何况是让他翻来覆去到两点睡不着的。
  一行人走在樟树道上准备从侧门出去聚个餐,上一次这群二世祖们都聚在一起已经时隔一个月。
  谢殊虞没有理会安胤关于“艳遇”的打趣和傅乔知的问询。傅乔知的情绪在听到“艳遇”两个字后有明显的低落,特别是谢殊虞那一副默认的样子叫人郁结。
  在餐厅里坐下后,大家又闹成一团,席间落座的一下少了一半。安胤不肯跟谢殊虞分开,黏着坐他右边,屁股还没坐热就跟其他人闹哄成一团去了,而傅乔知坐在大家自觉让出的谢殊虞的左边。
  谢殊虞觉得无趣,起身走到包间阳台上,望向对面南大操场。
  傅乔知刚想起身跟着去,就见傅渊站起理理衣服,然后往阳台走去,她便消了这个心思,转而投向隔了几个座位之远的顾屿的女朋友余芊,她是二世祖女友里恋爱时间最久的,因此也跟傅乔知最熟。
  旁边递来一根烟,谢殊虞才意识到有人。
  他扭头看见傅渊嘴里叼着一根,便接了过来,“谢了。”
  “什么艳遇啊,跟我说说呗。”傅渊给两人点完火,吸了一口。
  谢殊虞吐出一口烟雾,“只记得长相,不知道名字,你说怎么办。”
  “有傅乔知漂亮吗?”
  谢殊虞回头望了一眼傅乔知,正好跟她对上眼神,他嘴角微撇轻哼了一声。
  傅乔知捕捉到这个微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地继续低头跟余芊聊天,脸上爬起一点红晕,余芊看她没出息的样子,调侃以后在一起了可怎么办,她做样捶了对方一下忙说别打趣。
  傅渊好笑地看着他。
  “有缘会再见的。”谢殊虞转过身继续望向南大。
  “缘分是可以创造的,你多往南大跑跑不就得了。”
  “这跟大街上贴张寻人启事有什么区别,”谢殊虞又吸了一口,“我爸妈要知道我老往南大跑,过年了还不得给我和老宋穿一样的衣服比比谁更好看。”
  傅渊轻笑一声:“你还是太在意会不会输给他了。”
  谢殊虞耸耸肩,问:“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我也只知道长什么样,其他一概不知。你说我们一起贴寻人启事会不会有效果一点。”
  谢殊虞突然被逗笑了,拍拍他肩膀,“行啊,回去就让人画出来。”
  “干啥呢你俩,你俩不入座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安胤从包间探出个头来。
  两人灭掉烟头,一前一后走进包间坐下。
  毕竟许久没聚,大家都有点放纵,几人已经有点喝高的迹象。
  谢殊虞把茶水喝完冲冲酒,起身朝门外走去。
  “哎老鱼,你去哪,不许逃。”安胤正在对面噱天噱地,捕捉到他的身影马上嚷起来。
  “我去洗手间。”
  “洗手间包间里不有吗!”
  谢殊虞懒得理他,径直走了出去。他只是想出来喘口气,顺便去把账结了。
  在洗手间捧凉水洗把脸顿时叫人清醒不少,他转头准备去柜台,远远望见傅渊的身影,应该是先他一步结了账。本想先回包厢避免碰面,谁知再仔细瞧一眼傅渊正低着头跟哪来的妹妹说话呢。
  他顿时来了兴致,但凡傅渊能对有血缘关系的堂妹这么温柔,傅乔知何至于在自己一棵树上吊死。
  傅渊和他的好妹妹正往这边走来,他再一瞧才发觉不对劲。
  皱起眉头,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艳遇吗。
  两人在包房门口互换了联系方式,傅渊进去了,而那艳遇继续朝洗手间走来。
  谢殊虞拧着的拳头已经惨白,眼睛微眯,恼怒着怎么就叫人抢先了去。
  叶纾愚看见洗手台前的人影,只瞥了一眼就望向别处,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眼见着要擦肩而过,他出声道:“同学,你跟傅渊认识?”
  叶纾愚这才停下,转头看向他,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是?”
  谢殊虞被噎了一下:“你不记得我了?”
  看着她努力回想还是徒劳的神情,他忍不住了:“就上周六,在体育馆门口,你撞了我一下。”
  叶纾愚这才想起来,她恍然大悟:“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我那天情绪不太好没有注意。”
  “你跟傅渊什么关系啊?”
  他上挑的尾音让叶纾愚有点不舒服。
  “不认识。”她说完径直走进了女厕所。
  谢殊虞再次被噎住,他捶了捶洗手台,很是不甘心,打算在这等她出来。
  叶纾愚再出来,见到那人还在原地时脚步顿了顿,随即跟没看见似的对着镜子洗手。
  “认识一下呗,我找你好久。”
  叶纾愚抹着洗手液说:“找我?”这才抬头从镜子里看他,“你受伤了?”
  “那倒没有,就是…”话还没说完,叶纾愚关了水龙头,面对他抬头笑笑,然后走了。
  是酒精作用还是那个笑在作祟,谢殊虞竟然定在原地,人走没影了才回过神来。他一敲脑袋,竟又忘了问联系方式,去向傅渊要难免太居心叵测了一点。
  另一间包房里,坐着宋康和叶航威还有新维旗下几个重要产业的主理人,都带着家属,美其名曰好久没聚,其中缘由叶纾愚根本不想探究。基本上带的都是妻子或丈夫,只有叶纾愚和宋之昀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刚才叶航威叫叶纾愚悄悄出去结账,她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
  想到傅渊,她抬眼看了一眼宋之昀,四目相对,她又马上低下头,在桌下捏紧了拳头。
  宋之昀则从没移开过眼神。
  叶纾愚只想这个饭局赶紧结束,包厢里的谈天侃地让她觉得无比聒噪。
  直到九点过,喝高的男人们才恋恋不舍结束画大饼,起身穿衣陆续走出去。在饭店大门口的平地上又聚在一起互相道别,重温饭桌上画过的大饼。
  宋康让宋之昀把叶纾愚送到寝室楼下再回公寓,叶纾愚的百番推辞止于叶航威一句“认识多少年了,还害什么羞”,两个男人各自上了代驾开出来的车然后扬长而去。
  叶纾愚顿觉尴尬无比,看着地上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慢慢走。”
  宋之昀冷哼一声,“行”,然后准备迈步。
  “老宋!”
  他收回脚步,回过头,叶纾愚也随着这声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咧着白牙挥着手的安胤,然后就是旁边的谢殊虞。
  这次可不是偶遇,谢殊虞时刻注意着他们那包厢,就等他们结束的时候招呼大家伙也散伙,以期能再遇见,谨遵傅渊说的“制造缘分”。
  出来看见的却是她和宋之昀站在一起,牙齿都要咬碎了,心想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难道上次她去体育馆也是为了找这小子。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鼻腔里挤出来一样:“这位是?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叶纾愚看见他,看见傅渊,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堆二世祖,她还是害怕宋之昀会在这里出言折辱她,望向那群人说了声“我先走了”便转身迈步。
  宋之昀拉住她说:“我送你回去。”
  叶纾愚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吵架,抿了抿唇没出声,准备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向公子哥们点了点头告别,带着叶纾愚往南大校门去。兄弟中几个装作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子,等他走了绝对要调侃几句。
  安胤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望向谢殊虞道:“我靠,哥,你这可不行啊。”
  傅乔知也明白了个大概,准备添把火,便问平时跟宋之昀走得近点的傅渊:“哥,那是他女朋友啊?”
  “我可不知道他有什么女朋友。”傅渊冷冷笑了一下,上次告别叶纾愚她们,宋之昀还问他那是谁来着。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没有人再出声,零零散散便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