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绿色军装,围着长桌对坐了两排。
副司令手边放着军帽,正面摆放着一摞档案。
“江霆。”
科林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扑朔的光芒在眼中闪烁。
不管如何来看,这都是一份光辉的履历,几年来战功无数,所有任务几乎都出色完成。
“就是他,这是司令要的人选。”
档案合起来放回桌上,上面的男人隔着次元的屏障与他对视着。
那是一双深暗幽邃的眼睛,他看了一会儿,档案便重新被收走封存。
数公里外的晏城,雨刚刚停下,时间临近傍晚,天大抵不会再重新亮起。
床上躺着赤身裸体的两人,只在腰间横着一条毯子,缩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身上有不少新添的吻痕。
幽暗的房间内,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立刻被男人目光捕捉到。
他抽出手臂,腿间的性器一晃一晃,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想要挂断,手指放在红色上几秒,还是划向了另一边。
十几分钟后,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坐到床边静静凝视床上的女人。
夏栀熟睡着,比之前睡得还要安稳。这对病人来说是好的信号,看来她的确需要自己的滋润。
“你不能不要我。”
强壮的大猫露出与他不相称的委屈失望神情,夏栀错失了这样的江霆,一只可怜的,受伤的,需要被人舔舐毛发的凶兽。
离开温柔乡,他还有军人的使命。把毯子给她盖好,无比虔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走出病区,湿润而凉爽的空气刺激着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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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夏栀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裹着毯子,汗水将枕头和身下的床单都湿透。
屋门关着,窗外的天边初现晚霞的殷红。窗子泄了一条缝,叶片下蓄着雨水,下过雨后的潮湿和泥土气灌进室内,取代了先前那股暧昧的气味。
桌子上除了先前江霆带来的蛋糕,还多了些造型可爱的软糖。
她吃了一颗,酸甜的味道瞬间驱散睡意。
那几枝燃了一半的蜡烛静静躺在桌子上变得冰凉,叶子上的雨水滴最终落在小水洼里,安静得既失落又不安。
第二天清晨,东边刚刚现出一道霜白,几辆军车与夜色冲刺,出现在医院门外。
陆崤在路边等,江霆穿着一身迷彩服走进病区,手里拿着昨晚从玩具店买来的机械猫。
透过门上长长的玻璃,夏栀背对着门睡着。
潮湿微凉的空气牵扯着他的衣摆,他周身都裹着寒凉的水汽。见她在睡觉,江霆止住了想要和她告别的念头,把机械猫放到了门口。
门里只留下背影的女人紧紧抓着领口,手指边缘苍白变型。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越来越远,快要听不见时夏栀忽地起身跑到门边打开了门,机械猫在地上安静坐着,纯白的身体,两只眼睛一棕一蓝。
江霆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嘴角挑起一丝满意的笑容,犹如阴谋得逞一般,心满意足回到吉普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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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山中的一处军火库被炸,一个已经在地图上消失的地方,却被反政府军如此准确地攻击。
西蒙面色凝重,空气都扯出微妙感。他右手边的男人一脸淡漠地靠着椅背,放在桌子下的手旋转着打火机。
内线发来情报,反政府军乔装成平民悄悄集结,驻扎地点就在一处山城。
几天之间,几乎无人居住的小镇重新恢复生机。
此地地势好,背后靠山,两边又开阔,不适合大部队作战,再者兴师动众会引起民众恐慌,派出特种小队秘密攻占是最好的选择。
凌晨的山风穿透厚重装备,粗糙手掌提着冲锋枪,另一只手举高望远镜。傍晚,那片建筑上零星亮着些灯,镇外还有几个人时不时经过。
男人后退到背坡点燃一根烟,烟雾朝着夜空缭绕,残留的霞光静静看着一行人。
傍晚瞬息万变,稍时霞光彻底消散,几个人影打破和谐。
他们顺着山的边缘迂回,平冷刀刃压上守夜人的喉咙,血液中的温热很快被寒冷空气吸附,滴在沙土地上无数个如同红宝石般的小点。
男人身子贴着外墙慢慢朝深处探去,他做了个手势,十个人分成左右两组继续向前。
散居在小房子里的人早被抹了喉咙,剩下这座铁皮房,很快就会变成焚化炉般的地狱坟场。几个手雷扔进去,弹片将家具都弹飞,钢铁碰撞声响成一片。
走在前面的两人打破窗子,紧跟着玻璃挨个破开,子弹精准地击中慌乱的人们。火焰将铁皮炙烤得滚烫,枪声如同盛开在葬礼上的烟花,诡异地庆祝这一切。
人们在路上奔跑,子弹打中汽车油箱,更大的亮光升上天空。坠落的铁器掉在地上发出巨大噪音,还溅开无数火星。
燃烧的油点落在衣服上,人体瞬间被点燃,一时间歇斯底里的嚎叫四起。
炼狱持续了十几分钟,火光激射的枪口让叫声越来越少,最后头顶的黑暗吞噬下来,除了跳跃的火星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防火的铁皮屋前横着几具尸体,这些人眼中满是不甘,他们死也没有离开自己守卫的仓房。
“霆哥。”
聂承远踢走挡在前面的死人。
“这里是军火库。”
削铁如泥的匕首划开了铁链,满是油泥的大手用力一拉,铁环相继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动静。
“进去。”
“吱——”
大门打开,烟尘降落后几人愣住,仓房里摆着密密麻麻的货架,可除了前几个架子上有几条冲锋枪之外,其他的铁架上都空空如也。
宽阔的仓库,墙上一处有红点在闪烁,跳跃的数字只剩下四秒。
“有炸弹!”
男人瞳孔一紧,嘶吼声急促沙哑。
几道人影跳出仓库,身后瞬间被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