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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皎把水递给满是灰尘的梁鄯以后又被谢寒枭叫了过去。
  他也没什么事要她做,就是让她守在他旁边,谢小皎对拍摄感兴趣,索性跟在他身边看他拍戏。
  然而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谢寒枭居然不满意她刚才给梁鄯递水的动作。
  谢小皎:“……我看他和你说话都没力气了,只是一支水。”她辩解。
  谢寒枭也知道她做的没错,但内心的占有欲主导了他的思维。
  “不行。”
  “他没废,让他自己拿。”
  他没错过梁鄯当时看谢小皎的眼神,只是很快就不见了,才让他生生忍住了火。
  谢小皎没法和他沟通,打算闭嘴不和他说话了。
  但谢寒枭还在惹她,“我跟你算第一笔账。”
  “什么?”谢小皎待不住了,觉得自己还是走了比较好,不然天热还要在这里被他气着。
  谢寒枭一把拉住她的手。阳光灼热,那双眼眸似要看进她心里。
  “谢小皎。”
  “我们睡过的那天,你为什么跑了?”
  周围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幕,两人的气氛难以融入。
  我生日那天被灌醉酒,把我拖上床的人是你,热情如火的是你。
  你为什么跑了?
  ☆、第 10 章 误会
  第一场戏是作为主演之一的梁鄯开始的。
  他换了身衣服化完妆出来就看见谢导拉着一个女人在说话,他眯眼一看,是给他递过水的。
  “那是谁?”他问身旁的人。
  化妆师在给他做一点修补,往那儿看了下,“你说那儿的啊……编剧。”
  “编剧?不是他女朋友?”梁鄯质疑。
  化妆师:“这不好说吧,反正小清都跟在她身边照顾着。”
  陈也、陈清两兄妹是谢寒枭固定的班底人员。
  这还说不是女朋友吗,作为男人,他怎么会不懂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梁鄯想起干渴时,及时喝到的水,那滋滋的甜,拉着化妆师过去了。
  太阳底下,谢小皎掰开他的手,看见了手上的红痕。
  她说:“我们什么时候睡过了?”
  谢寒枭脸黑了。
  谢小皎把热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慢吞吞的说:“你是不是记错人了,生日聚会结束以后,我回家了。”
  面前人脸色顿时阴沉。
  “你、很、好。”他一字一顿道。
  她受不住炽热夺目的阳光,用手挡在额头上,唇角微勾,“我说真的。你可以好好想想,千万别弄错人了。”
  “谢小皎!”这次轮到他气急败坏的喊她名字。
  “谢导,我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梁鄯走过来说,脸上带着笑,他过来时只来得及听见那姑娘对谢导说让他别弄错人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选了个错误的时机,因为谢寒枭看他的眼神像钉子。
  化妆师早就在发现不对头的时候扭头走了。
  有人打岔,谢小皎顿时松了口气,她不愿意再和谢寒枭讨论这个充满危险的话题。
  到现在她的心跳还在加速,似要冲破胸膛。
  避开谢寒枭慑人的目光,谢小皎回去拿本子,按照他之前的要求改第二场戏,回来的时候第一场戏已经开始了。
  《盲眼》的真实事件发生在一九八七年,演员的服饰和妆容都要呈现出那年代最真实的一面。凶手是12个十四岁以下的小少年,有男有女,作为主演之一的梁鄯一开场的戏份并不多,但却是发现尸首的第一人,受害者是他儿子的同班同学。
  而他是一位早已被开除的浑浑度日的前警官。
  瘦弱的男孩同往日一样,背着书包回家,路上经过不良少年被拉扯斥骂了几句。
  他两眼无神,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大小不合适的校服套在他瘦小的身躯上。
  一直走到回家的巷子,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听见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后,像熄灭的柴火……又是死气沉沉。
  ……
  “重来。”
  随着那道无情的声音,梁鄯和小男孩儿又重新演了一遍。
  谢小皎发现,即便年纪很小,男孩儿的演技也比一般人要好,而这些还是远远达不到谢寒枭的要求。
  “不对。”
  “重来。”
  ……
  一遍又一遍,第一场就卡戏让片场越发安静,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气氛严肃,等到第五遍的时候,小男孩情绪已经受到影响了。
  然而谢寒枭依然继续,没人会在这时候说他苛刻,只有成品出来时才会知道他的苛刻才是对作品的完美保证。
  冰冷的机械前,他戴上了一副细框眼镜,专注的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白色的衬衣袖口卷起,露出手腕紧绷的线条,他像走错片场的明星,却站在导演的位置上严谨以待,抿紧了唇脸上也没有笑意,认真起来仿佛两个人。
  被吸引目光的不止她一个人,在场的不少女性都会在这时候偷看他。
  在第七遍时,他终于把男孩儿叫到身边来,梁鄯趁此机会喝水小小休息一下。
  被叫到身边男孩儿以为自己会被批评,却发现这个年轻气势却让人畏惧的导演在和他谈起这个角色。
  他说话的语气意外的柔和,“在学校读几年级?”
  男孩儿叫王速,乖乖回应:“六年级了。”
  谢寒枭:“有被欺负过吗?看过同学被欺负过吗。”
  王速认真想了想,傻傻道:“有,班上老有人叫给我取外号,叫我‘网速’还让我快点儿,我不喜欢不尊重人。不过我说了他们以后,他们就不这么叫我了,还挺好的。”
  周围人听了噗嗤笑了,连谢寒枭脸色都好了点。
  他摸摸他的头,“你说的没错。”他回应,王速抬起脸高兴的看着他,却听他说:“知道你现在饰演角色发生什么了吗,他没有你幸运。他身边的人更没有像你一样和同学‘商量’的余地,很快就被同学玩弄致死,现在起你不是王速,是林辉。是眼睁睁看着你的同学被其他人分尸的目击者,他曾帮受欺负的你说过话,你却没有选择救他。”
  空气一窒,刚才的笑声都瞬间安静下来。
  像是被带入了某种情景,王速仔细感受着,听话的融入其中。他是林辉,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刽子手,在同学们杀害张天一个星期后,他不应该只是表现的死气沉沉。
  旁观张天被残害的血腥画面的他应该备受精神上的折磨,却懦弱的不敢对任何一个人说,像掉在地上无人捡即将熄灭的火柴,弱小到一点小风就能扑灭,直至一点一点燃烧完。
  再次重拍前,谢寒枭叫人把王速带去补妆,他再将拍过的画面重放一遍,一丝不苟的看着。
  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看了他许久,他神情不善的看回去,在剧组里大部分都是他用顺手的人,知道他的脾气,没有谁敢打扰他。
  看见是她,谢寒枭意外的挑眉,冷哼一声又把视线放回到机器上。
  他现在不想和这个女人交流,先前被气到的肝胃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就好像她不承认,他就拿她没办法。
  谢小皎在蜷在椅子上改剧本,她受了刚才谢寒枭和王速说话的启发,多了道灵感。
  陈清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改,放在一旁的饭盒还没动过。
  “姐,吃完再写吧。”
  谢小皎嘴上应着“好”敲字的动作依然没停下,周围都是说话的声音有些闹哄哄的也影响不了她。
  没办法,再叮嘱了一句,陈清陪了她一会儿又去忙了。
  一道黑影遮住光线,谢小皎以为陈清又回来了,抬头要说话就看见谢寒枭双手环抱的看着她。
  她眨眨眼,其他人都在吃饭,“怎么了?”
  他还戴着眼镜,像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
  忽而扯了扯唇,略带恶意的说:“你之前说的,我敢确定你在骗人。”
  他转过来,站到她前面来俯下身,快速的抬起她的下巴在那红唇上亲了一口,附近有人发出抽气声,许多目光聚集过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秘闻。
  忽略加速的心跳,她被吓了一跳,甚至没有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她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偷袭。
  谢寒枭证明了她的想法,肆意道:“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很对,我只是一个人,你又那么狡猾对这些事总是不会承认。”
  “一个人看不住你,那就让所有人替我看着。谢小皎,你别想赖,老子不是你想甩就甩。”
  “你就不担心有影响吗?你,你爸和我妈知道了你考虑吗?”她气的脸都白了。
  谢寒枭扫视一圈周围看过来的目光,等他们知趣的挪开后,回味过来,严肃的看着她问:“就因为这个吗?你就跑了?”
  谢小皎偏头,“谁跑了,我说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骗子。谢寒枭站起身,他今天做的已经能逼她一段日子了,也有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有了答案,也不管她再说什么,他拿下眼镜就走了,谢小皎忍着众人打量窥探的目光,再去看他时已经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过了会儿,陈清拿着一盒新鲜的草莓过来放在她这儿,“姐,这是谢导买的,吃吗?”
  谢小皎赌气:“不吃。”
  陈清一下就笑了,她应该是听人说了什么。
  “原来姐你和谢导是男女朋友啊,没想到谢导谈起恋爱来是这个样子。”平时水果都不吃的人,还找场记借了一辆摩托车开到郊野的农户那儿买草莓,想想就有些幻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