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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浚的衣物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捡邻居家用剩下来的,准确来说,从小到大,他并没有一件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虽然红了之后有钱了,要什么有什么,可他再也没什么东西是很想得到的了,都无所谓了。
  白杳不同。
  那是贺浚的痣,是他自己发现的宝藏,是他想得到的。
  别人怎么能据为己有,又向他百般炫耀?
  他恨,他当然恨,仿佛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所有的人,为什么要来跟他抢!
  白杳跟程斯霍分手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贺浚能想的,能怨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程斯霍就是看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白杳了,而白杳也没有拒绝,所以才回头跟他抢。
  已经过去的人,就不能安安分分的死在过去吗?
  那蓬勃欲出的恨和愤怒,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它裹挟着往前走。
  贺浚好像说话了,李老头没听清,他问:“你说什么?”
  他放下手,抬起脸,仿佛刚才在极端的情绪中表情也扭曲了几分,现在却奇怪的平静,“我说,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拉下来。”
  贺浚问完,倏尔转头看向李老头。
  李老头搓了搓手,顿了好一阵子,“……我——”
  贺浚补充,“把高高在上的人,拽下来,丢进泥潭,我想要他再无翻身之地。”
  李老头沉默了,他动了动嘴唇,对上贺浚执着的令人心惊的眼神,他不自觉说:“没有人是完美的,程斯霍如今无论是形象、人设、过往经历,都包装的完美无缺。藏在他光鲜亮丽外壳之下的,一定是肮脏泥泞的不堪。”
  “好。”贺浚没说什么,把头转了回去。
  程斯霍是圈内屹立不倒的常青树,多年如此,一条负面绯闻也没有,他就像是一张没有任何污点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圣洁的内容,令人敬仰。
  李老头说不清自己心里有没有私心,亦或者是心里的恶因子在作祟,贺浚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心里升起的不是害怕,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亢奋。
  探查程斯霍的过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贺浚出手之前,程斯霍的报复先一步到达。
  接到电话这天李老头正在安排贺浚的新专辑巡演,没想到这通电话居然来自法院,“请问是贺浚先生吗?”
  李老头自然说是,贺浚在换衣服准备彩排,那边的声音公事公办,“日前您在公开平台发布的demo涉嫌侵犯他人的隐私权、著作权等多项权益,星动传媒有限公司已经对您发起起诉,请您在三个工作日之内提供相关材料。”
  李老头心里一个卧槽,第一反应是贺浚抄袭别人的歌,但很快他就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贺浚不会的,他有他自己的骄傲,让他借鉴一下别人他都抵触的要死,更别说抄别人的。
  星动传媒有限公司,这不是白杳的老东家吗?
  白杳这边已经成功进组荼国强的剧组,几位演员一同站在荼国强身后,手捧三根点燃的香,跟随他一共拜了三下财神。随后一个一个按照顺序将香插进去,又是恭敬一拜。
  荼国强穿着白色的丝质褂子,做完这一切笑意盈盈的对大家说:“开机仪式匆匆办了个,没叫媒体,你们可别心里不舒服,咱们剧组,就是要把钱都使在刀刃儿上,不花那冤枉钱。”
  白杳出声,“荼老不在意那些虚名,我们就更不了,拍出高质量的电影才是重中之重。”
  刘故正要说话的嘴又闭了上,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杳,一言不发,只是跟着笑了笑。
  何采薇在旁边搭话,“就是让我们白来拍,我们也愿意的啊荼老。”她笑嘻嘻的说着,凑上前去扶荼国强。
  刘故又是一噎。
  白杳跟着往前走,轻飘飘瞥视一眼刘故。
  话不会说,事儿也不会来,你说说你出不了头怪谁呢?
  刘故:我真想跟那些会来事儿的拼了,显得我嘴巴好笨!
  《名角》开拍,白杳是当之无愧的女主,何采薇的戏跟她相当,不分伯仲。两人自然相争,斗的也激烈,片场拼戏拼演技,每一场戏都能演的让旁边的人看入迷。
  何采薇很少有这种演戏演的酣畅淋漓的快感,她整个人被带动了。
  荼老无疑是严厉的,他的嘴巴也毒,说话常常四面漏风似的扎的人心窝子拔凉拔凉,就连何采薇也被骂的脸色难看勉强带笑,刘故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白杳更是重灾区。
  荼老骂白杳最狠,也最不留情面,有些时候连工作人员都觉得不止于此。
  可白杳从来没撂过一个脸子,她的没有动气是能被所有人看进眼底的,而不是隐忍着想着来日必定报复回去的那种,她不仅虚心接受,更会在荼老的话语中提炼出自己应该听懂和学习的部分,反复的磨练捶打。
  拍摄进度过半之际,她已经会举一反三,荼老训斥她的内容,她全部接受,并且反复私下演给他看,直到他看烦了让她出去。
  何采薇自愧弗如,吃晚饭的时候没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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