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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瞒得过其他人,但是瞒不过他,人会撒谎,但是人的眼神是不会撒谎的,初见时,他那古井无波的漆黑眼底只映得出温时澜。
  而后来他跟在他身边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更让他确定了这个事实。
  京中的晋王府与丞相府相邻,洛枭跟温时澜是青梅竹马,又都是当世难得的风姿超绝之人,生出感情也不奇怪。
  但他洛枭比他秦玉惨多了,他秦玉与温时澜还能有半载温存,而他洛枭从开始就注定只能将感情深埋心底,一个字也不能提。
  至于洛枭为什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刚开始他也看不透,后来经人点拨才明白,那时洛枭刚带兵平定了南越入侵之乱,世袭承爵不久,名声正盛,被百姓歌颂为“战神”,难免会功高震主,估计也是被朝廷猜忌得烦了。
  干脆借此机会,纸醉金迷,洗脱嫌疑。
  想通了关节,应付他心里就有了底,即使是心里有了底,他还是被洛枭给吓到了。
  这家伙表面看着像无欲无求的铁疙瘩,但其实他内里比任何人都要疯得多,温时澜只有闲暇时才到他这里,一个月最多也就在他这儿过个几天夜,而洛枭干脆就住在了他这儿。
  二人没日没夜地厮混在一块。
  可想而知这消息传出去后,多么民情激愤,他被骂的体无完肤,成了出了名的狐狸精。
  可笑,不怪买的人,反倒怪卖的人,若没有人买,哪来的人卖,卖的人卖给谁不是卖?
  他卖的是钱,不是谁心中那个洁白无瑕,至高无上的谁谁谁。
  说句实话这主子谁摊上谁倒霉。
  他正走着神。
  不远处传来嘈杂人声惊醒了他,九曲回廊上一群年轻书生簇拥着一位翩翩公子走来。
  看到那张脸顿时心如擂鼓,即使在那么多人的包围下,他还是那么耀眼,如众星捧月的那轮月,无人能掩其光芒。
  现在的温时澜还是个没有遭受过挫折的天之骄子,想必自己这般声名狼藉的人一定不入他眼。
  万一要是招他讨厌了怎么办?
  越想越是打退堂鼓,他紧张地躲到了拱门后,只敢偷偷瞧他。
  “秦玉,你怎么不走了?你不是急着去看画嘛?”越躲越是躲不掉,跟在后边来的安幼舆看到他躲在墙后,一个大嗓门就把他送到了人前。
  他急赶慢赶去捂这个大傻子的嘴都没捂上,太迟了。
  众人被惊动,纷纷向他这边看过来。
  他浑身僵硬。
  感受那道温柔的目光只是稍稍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便转开。
  眼神的光逐渐暗淡下去。
  果然……温时澜并非以貌取人之辈,能打动这样的人,必定是有倾世之才与他相和。
  上辈子,自己不过是他在人生低谷期,趁虚而入罢了。
  这一世,若无机缘,他恐怕不会再与他有过多交集。
  他也没有妄想再与他重叙旧情,只是想再见见他,仅此而已。
  安幼舆看着他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不理解:“不是去看画嘛,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不舒服?”
  秦玉看傻子似地瞪了他一眼,气哄哄扭头冲出拱门向颂院跑去。
  安幼舆赶紧向他伸出手:“哎哎哎,当心!”
  可惜又太迟了。
  因为跑得太急,秦玉刚转弯就撞上了一个人。
  “诶哟!”一声,那个人被撞倒摔到地上,怀里满满当当的卷轴撒了一地。
  安幼舆“啪”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哎~呀,说了当心的嘛!”
  “下回你能不能早点说!”秦玉看向被撞倒的那人,惊奇道:“司南?”
  司南一愣,眯了眯眼也看向他:“秦玉,是你啊!你干什么去跑这么急?”
  他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蹲下来捡卷轴。
  秦玉和安幼舆也赶紧蹲下帮他捡。
  安幼舆:“他去看画。”
  秦玉点点头:“对,我去看画。”
  司南“啊”了一声,兴高采烈道:“那刚好,我也是去品画大会的,听说映雪公子也来了,想让他帮我指点一二来着,咱们一起吧!”
  秦玉躲在安幼舆和司南身后混进了大会,想起他去看温时澜八成会碰上洛枭那个混蛋,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偷看他心上人肯定要遭他报复。
  洛枭很强,秦玉亲眼目睹过,不然也不会那么忌惮他。
  秦玉诚挚地拉着身边安幼舆的胳膊:“安兄,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千万别离我太远!”
  安幼舆不明所以,目光只是落在秦玉赶紧拉着他自己胳膊的手上,脸一红,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却不知道不远处早有一双冷眸盯上了他们。
  品画大会是私人的雅集,用来展示珍贵藏品或是自己得意作品的地方,专供风雅之士互相交流心得看法,可畅所欲言,不受拘束。
  因为温时澜,大家都想一睹“映雪公子”的风采,所以今天到场的人特别多,里三层外三层,将温时澜和谭夫子围在中间。
  司南刚到地方就抛下他们,捧着画往人群中心挤去了。
  秦玉拉着安幼舆躲在树后,远远看着人群中正拿着一副名画藏品,正在谈笑风生的温时澜,比较惊奇地是竟然没有看到洛枭,这俩人不是形影不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