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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该当何罪…”
  “即便是皇子也不能这般目无章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干扰祭祀惹怒天神,必须严惩……”
  晟兮昀听着这些话,眸中闪过一丝讽刺。
  而端坐的晟弈云似乎也只是风过无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晟兮昀,反复摩挲着自己的双手。
  因为他发现沈倾离似乎是个手控,总是格外关注他的手是否受伤,而且那时候替他上药的时候看见疤痕,如果晟弈云没看错的话,大概是可惜还是心疼?
  这都不重要,他只觉得今天格外烦躁,沈倾离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原先嘴硬,晟弈云以为保持原状就好,到现在除了个表字什么也不知道,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天下莽莽,寻人即便是了如指掌也是千万人中难以寻见。
  更何况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想到这晟弈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掌心隐隐作痛,晟弈云却有着莫名的快感。
  出血了,子琛。
  然而当一个身银色金甲的半面少年郎出现在晟弈云面前时候,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沈倾离抬眸看了看众人,掀开银色面具,狭长的眉眼端正而威严,眉心一点火红耀眼而又夺目,众人吓得冷汗直冒,脊背发凉,
  “扑通”一声,刚才还在叫嚣的官员全部腿一软,瘫倒在地。
  而晟兮昀直接半跪在地高声道:“拜见龙堰之主。”
  而一下子不知从何而来涌上诸多将士,将刚才混乱的情况控制住,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拜见龙堰之主——”
  晟弈云僵坐在在轮椅上,凌厉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银色金甲少年。
  剑眉星目,眸中毫无波澜,扫视晟弈云的眼神与看向他人并无不同。
  强大而又夺目,傲视却又不失礼。
  洛云來上前一步挡在晟弈云面前,低声道:“王爷,情况不妙,我们……”
  “这是我九弟晟黎恪,失散多年,近来才有寻回,眉心火凤,腰间鸢尾,正统之子,代父皇行九鼓之礼最是恰当。”晟兮昀一身正气凛然,往常懦弱好色的眸中却是恶意翻滚,阴沉渗人。
  正统归位,白家血脉也归来了,诸位大人可受得住。
  晟兮昀高声道:“有请龙堰之主,行九鼓之礼——”
  围着的将士护卫的声音也排山倒海的响起。
  “行九鼓之礼——”
  金黄色的龙鼓也再次敲响,好似虎啸龙吟般震耳欲聋。
  唯有身着黑色暗纹蟒袍的人身边一片死寂,剑拔弩张的氛围也似乎在正统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原先还作壁上观的有才之士也高呼庆贺。
  没有人会怀疑晟兮昀的话,因为没人敢冒充所谓的龙堰之主,它象征着一国之气运,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一般人只要冒充说自己是就会暴毙而亡,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龙堰朝那么相信所谓的正统和天命的原因之一。
  晟弈云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一群侍卫,又看看踏上九鼓之台的沈倾离,忽然觉得有点可悲。
  沈倾离一步一步向着九鼓之台踏去,身后跟着众多将士,就像一个君王般藐视着晟弈云,至少在晟弈云看来是这样的。
  少年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帝王之势在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压迫和敬畏。
  银色的靴子踏上之时最后一个台阶之时,“噌”的一声,刀剑的声音齐起,护在晟弈云身边的侍卫齐齐拔剑,而原先在沈倾离身后的士兵更是激昂。
  “放肆!”站在沈倾离身边的徐总管,尖细的声音怒声呵斥着那些挡在晟弈云面前的士兵。
  徐峥看过来时,眼里的杀意和蔑视过于强烈,让晟弈云都不由正眼瞧了瞧他。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晟弈云却勾唇一笑,单手撑着歪头看了看将士后面的沈倾离,笑道:“殿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还是说时隔一月不到,就变得胆小如鼠了?”
  沈倾离闻言,缓缓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将士拨开。
  声音温和而又不失礼节,一如初见。
  “久仰了,我该叫你靖安王还是摄政王呢?”
  “左右不过一个称呼,毕竟殿下玩的不亦乐乎,不是吗?”晟弈云凌厉的眉眼死死盯着沈倾离,嘴里吐出来的话像是一个一个从骨血里蹦出来的一样。
  眼神如果可以杀人,那么晟弈云已经把沈倾离生吞活剥,扒皮抽筋了。
  “王爷见笑了,这九龙之台,原先父皇身体不适,本殿又因事不在,劳烦王爷操劳了。”说着沈倾离还端端正正的躬身行了一礼,就好像小辈对长辈那般尊敬。
  可是却又带着君臣的威压,称“王爷”而非“huang 叔”,亲疏远近,公私分明。
  也昭示着他知晓晟弈云的一切,和隋晟帝的身份,不过是一介平民。
  晟弈云闻言抬头看了看沈倾离,少年没了银色面具,皇室宗族容貌自是极好。
  只是狭长的眉眼毫无波澜,毫无面具遮挡时的温情柔意,就好像一个陌生人般。
  “殿下客气了,这都是本王之责。”晟弈云无意识地攥紧拳头,将本就有些印子的手心掐出来血。
  徐峥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半躬着身子摊开手笑道。
  “那么,王爷请吧。”
  晟弈云闻言却没有看他一眼,反而偏头看了看沈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