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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李文兰已经出嫁了,死后也不会葬入李家祖坟,所以不能算是李家人,可李文兰不算,李文兰的娘却是算的,沈梨花喝下的换子药,就是李母拿给韩老太太的,这是坏人子嗣,也太缺德了。
  老鬼们便到鬼差面前告了一状,鬼差一听,刚好,又到了忘川河一千年一大修的时候了,正愁找不到鬼奴去做苦役,于是就把李文兰的祖父和父亲全都抓去当苦力了。
  这两位快要恨死李母了,不能只让我们受苦,你也别想舒舒服服地活着。
  且说现在,李鹤只觉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团火苗在燃烧,他脑袋嗡嗡,嘴巴不受控制,老祖宗们借着他的嘴,骂韩纲骂李文兰。
  “李文兰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寿庭和寿轩明明是我们老李家的种,你却要养在韩家,说那是韩纲的儿子,也不看看韩家这种吃绝户的人家,能生出那么好的孩子吗?快点,让孙子回老李家认祖归宗!”
  韩纲傻了,李鹤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剜在他的胸口上。
  寿庭和寿轩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李鹤的?
  不可能啊,李文兰跟自己时还是处子之身,不对不对,那天他多喝了几杯,醒来后李文兰一边哭,一边指着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和他说:“韩纲哥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是的,他只是看到床单上有血而已,万一那血是李文兰事后洒上去的呢?
  还有那天的酒,也是李文兰带来的,说是春天时她学着古书上的方子酿的,他还打趣她,说春天的酒,这会儿还不能喝,李文兰便撒起娇来,于是他便喝了一杯。
  他的酒量虽然不佳,可也不会只喝一杯便乱了心性。
  天呐,这些他为何从未怀疑过呢?
  是因为偷香窃玉的沾沾自喜和那一点点的愧疚吗?
  或者,是李文兰这个荡妇迷惑了他?
  对,一定是李文兰媚惑,不是他的错,错在李文兰!
  而此时的李文兰,正坐在一群女眷中间,听着大家的吉利话。
  嫁进李家十来年,她终于能坐在这里和女眷们聊天了。
  以前上面有韩老太太那个强势的婆婆,有婆婆在的地方,她只能站着,站在老太婆身后低眉顺目,做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想到,老太婆还不算太老,却瘫痪在床不能下地了呢。
  韩老太太再也不能出来见客了,以后这些露脸的事,都是李文兰这位韩家大太太的了。
  二房是庶出,三房虽是嫡出,可是韩纪疯了,杨月梅虽然八面玲珑,可有个疯子吊着,她想出风头也不行了。
  想到这些,李文兰眼中的笑意更加亲切,举止也更加大方,她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笑容温和。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太太,不好了,李先生在门口闹起来了,让您出去呢。”
  李文兰眉头微蹙,李鹤怎么来了?这几天家里办喜事,人多眼杂,她明明让他不要来找她的。
  女眷们并不知道丫鬟口中的李先生是何许人也,但肯定是男人没错了,男人闹事,那不是应该请府里的爷们儿出去吗?
  不过,韩家这位大太太也姓李,那位李先生该不会是她娘家人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只是,小叔子办喜事,嫂子的娘家人却来闹事,这可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作派啊。
  女眷们脸上的神色,李文兰全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恼火,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怎么就来叫她了呢。
  韩续不是一直都在门口招呼宾客吗?
  再说,不是还有韩纲吗?李鹤不是整日陪着他吟诗作赋吗?
  这韩家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废物,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
  见李文兰迟迟不动,一名太太忍不住说道:“我记得大太太的娘家也是姓李吧,那位李先生该不会是大太太的娘家人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管李鹤是不是我娘家人呢,李文兰勉强挤出笑容:“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可能是多喝了几杯,让大家见笑了。”
  那名太太显然不想中断这个话题:“远房亲戚也是亲戚,大太太,你可真应该过去看看,也免得下人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其他太太们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也不是外人,大太太不用陪着我们了,快去忙吧。”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脸生的丫鬟进来,看一眼李文兰,便走到一位太太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那位太太面露诧异,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文兰,见李文兰回望过来,那位太太忙把眼睛移开,只是嘴边却多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那个笑容刺痛了李文兰的眼睛,她知道刚刚进来的丫鬟就是这位太太带过来的,难道是这丫鬟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第155章 断子绝孙
  李文兰隐隐感到事情不太对,她站起身来,冲着众女眷歉意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出了待客处,急匆匆往前院走去。
  见她走了,先前那位太太立刻对相熟的太太说道:“你猜怎么着,外面那位李先生啊,他说......”
  走在路上的李文兰,此时并不知道,屋里那些太太们,已经抢在她前面,知道了外面的事。
  李文兰是后宅女眷,平时是不会去前院的,更不会去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