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北冲着沈文清拱t拱手,便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沈文清怔住了,几个意思?他都把沈凝的名声败坏成那样了,聂元北竟然还要上门提亲?
聂元北的脑子是进水了吧,难怪孟婉那贱人会给他戴上绿帽子。
“公子,咱们快走吧,那边有人正看咱们呢。”香茗小声提醒。
沈文清寻声看去,果然,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朝着他这边指指点点,他眼神不错,能够把那些人脸上的嘲讽之色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看不清楚,他也能想象出来。
这些人的学问比不上他,以前便嫉妒他有个二甲进士出身的父亲。
现在知道沈大老爷不是他亲爹,这些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
想到这里,沈文清后悔来白凤寺了。
“咱们走,换个地方!”
沈文清出了白凤寺,一时不知要去哪里。
回到那个闹鬼的院子吗?
不行,肯定不行,除非他疯了傻了,否则他是不会回去的。
“你去找房东,闹鬼的院子还敢收我那么多银子,让她退钱!”
既然会捉鬼的天师可遇而不可求,当务之急,就是换个住处。
沈文清手里有银子,便暂时住进了客栈。
那还是白凤城里最大的客栈。
客栈里那么多人,晚上也是灯火通明,沈文清就不信了,这里也会闹鬼?
可是事实证明,他骨骼清奇,有一副能够吸引鬼的好身板。
他刚刚进入梦乡,耳边便响起了女鬼如泣如诉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
沈文清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定是做梦,对,是做梦!
可是他还没有缓过神来,那哭声又开始了,这一次,竟然就在他的耳边。
沈文清大声喊香茗,却见香茗用两只手捂着耳朵,正往床下面钻,半截身子已经钻进去了,只露了屁股在外面。
沈文清也顾不上去骂香茗了,他连鞋子也没穿,便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住的是二楼,他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大声喊着伙计:“闹鬼,闹鬼了!”
值夜的两名伙计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客官,您不睡觉,可也要照顾一下其他客人吧,您小点声。”
“小声个屁,有鬼,你们没有听到吗?这家客栈闹鬼啊!”
两名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闹鬼啊,这人是疯了吧。
沈文清这么一闹,其他客人纷纷被他吵醒,有那厉害的,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伙计还特意去沈文清的房间看过,哪里有鬼,既没有鬼影子,也没有鬼哭声。
其他客人也大着胆子去看,和伙计一样,什么也没有看到。
无奈之下,沈文清只好回去继续睡觉,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再次跑了出来,同样说有鬼,同样大喊大叫,同样把整个客栈的人全都给吵醒了。
这一次,沈文清没有先前的幸运了,有两位有起床气的客人,像拎小鸡一样把沈文清拎过来,一顿暴揍!
掌柜的也被吵醒了,如果不是那两位客人先动手,他也想把这个疯子打一顿。
“把他扔出去!”
于是沈文清和香茗,便被怒气冲天的客人和伙计们,扔到了大街上。
人家客栈可没占他的便宜,连同房费一起退给他了,只不过不是递到他手里,而是扔在他脸上。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沈文清忽然发现,自己说出的话,竟然带着风声。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空的!
门牙呢,他的门牙呢?
也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被扔出来时摔的,总之,沈文清的门牙没有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门牙的人有很多,上至八十的,下至八岁的,可偏偏沈文清既不是八十,也不是八岁,他的门牙没了,可就长不出来了。
没有了门牙,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可惜,沈文清的霉运还没有结束。
次日,他终于又租到一处新的宅子,虽然同样是一进的小院子,可是这个院子比先前闹鬼的那个要新多了,屋子都是新近刷的,红的红,白的白,大门上还贴着大红的双喜字呢,听说有一位外地来的公子在这里娶了媳妇。
沈文清阴郁的心情终于晴朗起来。
这么吉利的地方,他就不信那些鬼还会找过来。
事实证明,这世上就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当天晚上,沈文清的那些追随鬼们又来了。
宅子里哭声不绝,或凄惨骇人,或哀怨缠绵,当中甚至还夹杂着一声声的惨叫,令人不寒而栗!
沈文清大喊大叫地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这一次,他把整条胡同的人全都惊动了。
毕竟他喊的是“闹鬼了”。
可惜,没有一个街坊出来查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有鬼啊,谁敢出来?
沈文清声嘶力竭,跑出胡同,跑到大街上。
他光着脚,衣衫不整,披头散发。
一个蜷缩在墙根处的乞丐被尖叫声惊醒,睁开眼便看到一个白衣长发鬼朝他扑了过来。
乞丐大惊失色,拿着讨饭用的破盆子便朝那鬼砸了过去。
那只鬼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