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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故事?”
  “恶棍的故事。”杰森看着她,“不过这个世界的他似乎还没开始做。”
  藤丸立香对此人不熟,对方在社交网络上的消息更少,哥谭的三流媒体报道的多是些豪门风流韵事,侧重点在遗产、情人和私生子上,她之前翻了半天,看到的不过都是些难辨真假的狗血故事,没怎么提及到埃利奥特这个家族。
  “所以……那个工坊,那些活死人,其实都是埃利奥特的?”林中木屋桌面上的纸页在藤丸立香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恍然大悟:“他们在研究神秘学?”
  她终于意识到那股似曾相识之感到底从何而来——她住在迦勒底的时候偶尔也曾梦见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听见过奇异而沉缓的低语。在示巴女王告知她有不详的‘星辰’即将来临之际,那些纷至沓来的属于过去的梦境差点让她停留在了宇宙和虚空中的缝隙里。
  再比如说,以降临者(foreigner)职阶而来到迦勒底的葛饰北斋、阿比盖尔,她们平时相处起来也很好说话,只是有时也会吐露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言语……阿比盖尔偶尔提及的‘吾之父神’便是某位藤丸立香不甚了解但又极为强大的来自宇宙之外的邪神。
  杰森毫不客气地在她面前坐下,“神秘学?哈、这是邪魔歪道吧!”
  ‘神秘学(occultism,mysticis)’这个统称并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定义,一切超出于普罗大众认知的超能力、神秘现象、超自然现象……等等,几乎都可以被囊括在内。
  就连时钟塔、魔术教会这样的魔术师组织也能够被包括在这其中。
  藤丸立香被不少英灵们提醒过,他们告诉她千万不要试图对这方面的神秘学产生兴趣。毕竟这所供奉信仰的异星邪神,能够给予人类的只有超出对方承受能力的庞大知识,而这种庞大往往令其遭受无法抵御的癫狂和毁灭。
  虽说宗教的本质就是信仰,并俯首听命于某种比人更高的力量,或者满足人类内心的道德共识需要。可是在如今人文社会大环境下,一旦涉及到了精神上的扭曲,该宗教的教义便是荒诞而禁忌的。
  杰森继续说着:“无非是一些期冀能够死而复生、生命永恒的蠢货……不过,这也确实很像埃利奥特这类的豪门孤儿做派。”
  “既然这样,那这次我们先去查查埃利奥特?”藤丸立香说,“还是去马文的房间,把那个保险箱拿过来?”
  第一回 的时候他们是临时闯入,中断了对方的搜集,所以也无法确定那个放在床底的保险箱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第二回 他们提前带走了证据,顺藤摸瓜发现了工地后面森林里的一栋木屋,里面就像个魔术工坊一般诡异。
  就算藤丸立香心里觉得别扭,也不得不承认43号这个所谓的‘庇护’还是帮了点忙。
  至少目前为止,她们已经可以推测出,菲奇的担忧是多虑的,马文被害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他进森林挖找氪石触及埃利奥特的利益,而是他走进了不该去的地方,拍下了不该拍的东西。
  “我去拿吧。”杰森看看她,“你待在这儿,如果觉得闲就去买台电脑——算了,这事之后再说。”
  他大概是想起自己上一次特意装好的电脑,现如今因为重新开始全都白费功夫了。
  藤丸立香能屈能伸,知道自己撞上了个难搞的‘大诅咒’,随时都有被盯上害命的风险,所以没反对。
  “不用急,”杰森随口说着,“我们又不是警察,查案子不需要讲证据。”
  他以前当过义警也当过恶徒,总归是自由惯了,没那么多想要为‘正义’正名的怪毛病,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的那一方,抽丝剥茧的过程在脑中简化成一种长年累月堆积出来的意识,和自己名义上的家人们有着一脉相承的‘逼供’习惯。证据不是必要的,只要有人愿意说真话就行了。
  藤丸立香:“……”
  其实现在想要交这份差事没有多么麻烦,菲奇要知道的东西都放在马文的床铺底下,只是藤丸立香他们更想明白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又在搞什么花头。
  杰森走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房间里。晨间新闻刚结束不久,电视上在播广告,藤丸立香把茶喝完,端着杯碟拿去洗碗槽冲干净。
  『这样美好的清晨,你不觉得应该来一首美妙的音乐吗?』
  43号在一片寂静里突然对藤丸立香说道。
  藤丸立香正想得出神,被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倒是手中的瓷具差点掉下去,“什么?”
  43号没有继续回答她,橱柜边上的音响发出细微的轻响,几秒之后传出一阵缓慢悠扬的钢琴声。
  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百叶窗的间隙里投来灰白的光,在这充满了哀愁的黑白键里越发显得黯淡。
  大门在这时被敲响了,手背和厚重的门板碰撞,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滞钝,发出低沉的‘咚’响,停了片刻之后对方又按响了门铃。
  藤丸立香走过去凑近猫眼往外瞧,忽然有些惊讶,因为她看到了那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背带牛仔裤小男孩。
  对方的脸被冷气冻得发红,抿着嘴巴站在门前,眉心纠结地皱起,像是随时都要跑开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