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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边说话,还边把脖子往墙边上伸,生怕在家的苏乘棠听不到。
  黄杏凡事都比不过苏乘棠,终于有一件事比苏乘棠强,就是自己有男人,苏乘棠没了男人。
  她特意大着嗓门喊道:“可不是么,我要是她婆婆,见她没能给霍家生下一儿半女的,我就给她撵出去。犯得着成天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粮食多金贵啊,养一个丧门星,好人不是这样当的。”
  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霍云长是自杀。黄杏和寡头姐一致认为,霍云长刚结婚就自杀,绝对是苏乘棠害的,就是个丧门星。
  黄杏冲寡头姐挤挤眼睛,得意地说:“这样的女人,按老话讲,那是命里带‘棺材板’,今天克夫,明天指不定克谁了。”
  苏乘棠陪着刘燕春也在院子里搓苞米,这两天眼眶才消肿。刘燕春精神不大好,病了一场,刚起来床。
  本想着晒着太阳透透气,听到这般堵心的话,刘燕春起身就往屋里去。
  苏乘棠紧抿着唇,蹙着眉,寻思着那边两人口中无德,太过歹毒。她得想办法教训她们,让她们学会闭嘴。
  她当刘燕春听不舒坦那边传过来的话,想要进屋躺着。没料到,刚进屋的刘燕春又出来了,手里头还提着潲水桶。
  黄杏和寡头姐没听到墙那边的动静,以为她们二人压制住了苏乘棠。根本不会想到,刘燕春也在家,把她们的话听个一清二楚不说,还要给苏乘棠出气。
  “啊啊啊啊——”
  “好臭!什么玩意!”
  腥臭的潲水从天而降,黄杏和寡头姐从头到脚浇了个痛快。
  寡头姐正好要开口说话,被灌到嘴里呛住了,恶心的摔在地上开始吐。
  黄杏不顾在地上呕吐的寡头姐,指着墙头上的刘燕春骂道:“你干什么呢你,死了儿子就能——”
  她话没说完,对上刘燕春赤红的眼,身上的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到苏乘棠也站在一边,眼神冷的好似寒冰,直觉告诉她,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后果难以想象。
  刘燕春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跟她们说:“她进了我霍家的门,就是我霍家的人,我怎么对儿媳妇不用你们指手画脚,一个个眼里没人的东西,信不信老娘撕烂你们的嘴!”
  刘燕春的眼神比黄杏独眼的婆婆更可怖,黄杏忍不住咽了咽吐沫,不想把滚臭的水吞咽到肚子里,一下呕了出来。
  寡头姐不敢跟刘燕春硬碰硬,吐完擦擦嘴正要走,忽然看到黄杏的婆婆还有秦老婶与其他几名婆娘站在院子外头瞪着她呢。
  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寡头姐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吃屎。
  秦老婶恨不过这样趁人之危的毒妇,怒骂道:“你自己当了寡妇不知道心疼人,反而上赶子到别人墙根下面嚼舌根,还挑唆人家婆婆撵人。好好好...回头我就跟你公公婆婆说,让他们把你撵出去!”
  黄杏婆婆狠狠地推开大门,咣当一声响,吓得黄杏浑身哆嗦。
  黄杏婆婆抄起手里的锄头就往寡头姐头上敲,吓得寡头姐抱头鼠窜,想要跑出去,却被其他婆娘拦住路,硬生生挨了几下,疼的瘫倒在地上。
  “这两玩意凑在一起整天就知道嚼舌根,嘴巴里一点好话都没有,谁挨着她们谁倒霉。”
  “人家刚死了男人就在墙根下面挤兑人,这是要把小媳妇给逼死啊。口抠群每日更新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要我说这就是人命官司,必须把她们的话完完整整地上报给大队部,让大队部好好批一批。”
  “霍家多好的人家,村里头谁家有事求到霍家都会帮忙,这么个热心肠的人家,怎么偏偏遇上这么糟心的事。真是好人多被恶鬼磨!”
  ......
  黄杏看到情况不对,要是真被带到大队部就完了。
  她顾不上身上脏,来到婆婆面前激动地指着寡头姐说:“都是她挑唆我的,娘,你狠狠打她,有些话都是她教我说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黄杏婆婆扔下锄头,抡着胳膊猛地往黄杏脸上呼了个大耳光,黄杏一头撞到墙上,鼻血流了出来,半边脸迅速地肿了起来。
  苏乘棠还站在墙头冷眼看着,淡淡地说:“分明就是你说我是丧门星,怎么还不承认了?宣传封建思想,造牛鬼蛇神是吧?”
  黄杏没等瘫倒在地上,又被婆婆左右开弓打了数十个耳光,最后还是秦老婶看不下去了,拉着黄杏婆婆说:“老姐啊,别把你气个够呛。你等着,我来帮你继续抽。”
  黄杏还以为秦老婶是劝人的,不料真把耳光抽了下来,打的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寡头姐趁机从人缝里挤了出去,背后黄杏婆婆怒道:“滚,滚的远远的,回头再进我家家门,我拿菜刀砍死你!”
  这边动静大,院子外头围了不少人,都对寡头姐落荒而逃的背影指指点点。
  黄杏自有婆婆收拾,寡头姐不能跑了就算了。
  苏乘棠看到自家公公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拿着镰刀,慢吞吞地往小路上走。她忙喊了声:“爹,你干什么去啊,快回来!”
  霍忠汉面无表情地说:“老大刚走,咱家就被人欺负上门,正好,我去她家会会她公婆,问清楚他们家到底怎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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