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们之间的别扭还没有解除,其次,这么说话好像一个变态。
于是克利兰只是奥斯蒙的身体,然后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总是你的家属吧。”霍伊尔看向克利兰。
克利兰高兴又不高兴地低下头,他无话可说。
“是的,请问他犯了什么事?”奥斯蒙倒是没什么犹豫就承认了这个身份。
“有人目击到他袭击了一所餐厅的主管和服务员,现场的痕迹非常明朗,证据确凿。”霍伊尔添油加醋。
“我没有!”克利兰小声反驳。
“我需要缴纳多少赎金?”奥斯蒙直接问最核心的问题,他不认为这件事是克利兰做的,但他也不想克利兰继续呆在这里,他只想快点把克利兰带回家。
“如果证明他无罪的话,当然是0,如果证明他有罪的话……”霍伊尔耸了耸肩,“进监狱吧。”
奥斯蒙明白了现在的境况,只好也坐下来一起等待。
克利兰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出不想看到奥斯蒙的样子,于是他就一直盯着自己膝盖处衣服上的那一朵金线绣的绣花,那是雅茨魔法学院的校花青光玫瑰,一种生命力很顽强很好栽种的魔法植物。
克利兰想起来自己在家里也栽了两盆青光玫瑰,细心的小兔莉莉把它们照顾的很好,但这种植物并不耐寒,在冬天会缩成小小的黄黄的一团。克利兰也弯下腰,尽可能地把自己缩起来。
奥斯蒙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克利兰的身上。
“冷?”奥斯蒙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关心。
克利兰闻到了奥斯蒙外套上的味道,干净的,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森林里升起的袅袅烟雾的味道。克利兰不知道这个味道是怎么来的,奥斯蒙的身上总是有让他觉得很喜欢的味道。
“一点也不冷。”克利兰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缩在奥斯蒙的外套里。
“他刚才还吵着要喝热水呢。”霍伊尔冷笑着揭克利兰的老底。
克利兰恼羞成怒:“哈?像我这么健壮的成年人冬天都是要喝冰水的,才不会喝热水!”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小警察跑了进来。
“如何?”霍伊尔问。
“不是,不是他做的。”小警察气喘吁吁。
“我就说不是我吧,你该放了我。”克利兰理直气壮地举起手。
霍伊尔不理会克利兰的请求,他仔细询问:“你说说具体的情况。”
小警察描述:“主管在魔法师的治疗下已经醒来了,他指控说凶手是另一个昏迷者摩顿,他说那人是黑巫师!至于这位克利兰先生,他说他从没有见过。”
“而魔法研究中心的魔法师在另一位昏迷者摩顿的血液中确实检查出了微量的黑魔法,因此魔法研究中心将此事定性为黑魔法师伤人后遭到反噬。”小警察说。
克利兰沉默了,摩顿喝了乌鸦的血,他的血里有一点黑魔法是正常的,不明所以又过分谨慎的魔法师确实有一点点可能会把他定义为邪恶的黑魔法师。
“这虽然不能证明你是完全无辜的,但我还是得依照程序放了你。”霍伊尔不是很高兴地说,“走吧,我们一起去病房看看。”
最后霍伊尔还是解开了克利兰的手铐。
双手被解放后,克利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奥斯蒙的外套还给奥斯蒙。
克利兰自欺欺人地说:“你穿上,外面还有点冷……我没有在关心你……”
奥斯蒙低头看着克利兰,看到克利兰的鼻尖和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是森林里那些失去母兽的小兽崽子。
奥斯蒙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拥有同情心的人,但此时他确实心软了。
没有人知道当他听见那只小兔子所说的话时心里的恐慌与难过。
即使是自认为并没有拥有什么的人,也会害怕失去。
霍伊尔把沉迷阅读的布雷斯从椅子上揪起来,抽掉他手中的书,说:“别看了,我们现在得外出一趟。”
被抽掉书的布雷斯正准备撒泼打滚——他最近发现霍伊尔很吃这一套,就看到站在外面看着他的奥斯蒙与克利兰。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小辈面前失了威严,于是布雷斯委委屈屈地松开手,让书离开自己,虽然他渴望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那本书。
四人准备好后,就一起坐上了小警察的马车。
霍伊尔对其他三人蹭公车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又不好在半路把这几个家伙丢下去。
马车里的空间很窄,四人分坐两侧,克利兰感觉自己的腿和奥斯蒙的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于是他想起一些曾经美妙的事情,他想起奥斯蒙手掌心的温度,比现在更热烈一些,他想起奥斯蒙是如何啄饮下他的泪珠,是如何轻柔地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但这一切的美好已经烟消云散了。
克利兰哼了一声,趁着马车颠簸踩了奥斯蒙一脚。
奥斯蒙疑惑地看着克利兰,不知道对方又在生什么气。
——
病房内,摩顿也逐渐苏醒。
他一醒来就看见了围着他的魔法师们,有白发苍苍看起来高深莫测的,也有年轻的瞪大眼睛看着他的。
“噢,我认识他。”年轻的魔法师说,“他叫摩顿,曾经和我一起上过学。”
白发苍苍的法师说:“你上的都是魔法学校,并且年纪轻轻就进入了魔法研究中心,这位生活在贫民窟的拾荒者怎么会是你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