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名讷讷无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时青旻看着他笑笑:“看来我还得陪你去见一位故人。”
成亲的日子转瞬就到,轩辕昱紧赶慢赶算是在当天赶到,看见穆知意他兴冲冲跑过去就要拥抱,被正在抹眼泪的穆知意一把推开:“别打扰我伤心。”
哭的更伤心的是时青秋,她陪着时青旻在屋里等着,最后抱住虚无名和他一起抱头痛哭。坐在里屋的时青旻无语起来:“做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时青秋说:“你闭嘴,别打扰我伤心。”
时眠星早早就到了西仙殿门口,只等吉时一到,便迫不及待骑马打头,引着八抬花轿走进去,到了院前立刻下马,由祝成双先去通报,自己紧跟其后。
祝成双不抽烟,但还是学着别的媒婆拿了根烟袋晃晃悠悠地挂着红花,喜气洋洋地迈进院门去:“接亲咯!接亲咯!哎哟别哭了,成亲不是一家分散,是两家成一家,仙人呢?”
时青旻自己戴着婚冠开门从里屋出来:“在这里。”
祝成双赶紧摆手:“哎哎哎,别动。去,神龙大人,背你夫人上轿去,中途仙人脚不能沾地啊!”
时眠星探头看见时青旻,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被提醒才慌忙进去:“哎哎哎!”一边背对着时青旻蹲好,一边激动得微微颤抖。穆知意和时青秋一左一右扶着时青旻伏在时眠星背上,又都忍不住红了眼,最后还是虚无名在一边护着往外走,祝成双在一边喊着祝词:“新鞋不沾泥,过门无人欺——”
时眠星将人背起来向上掂了掂,无声地笑着,稳步背着时青旻去进轿子:“小时候……都是你背我回家,以后,都有我背你回家。”
祝成双高呼:“新衣稳入轿,年年岁静好——”
时眠星帮忙将轿帘放下来,自己侧身上马,对着祝成双点点头,于是祝成双又美滋滋地走到队伍前面,一抖烟枪:“新人齐头进,天长地久情——起轿——”
时眠星催马前行,在之前已经搭建好了的道路上从西仙殿直到到秘境。
伴着乐器的吹吹打打,臧芃迎着队伍进了秘境,又到树屋,喜轿稳稳落地。时眠星下马走到轿前:“咱们到了。”
祝成双把轿帘掀开,时青旻向外看去,只见秘境里已经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他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早有绒毯铺到轿前。时眠星扶着他下了轿,时青旻喃喃到:“真好看。”
时眠星点头笑着:“旻哥今日这样好看,咱们家装点好看些,才能配得上啊。”说着,扶着时青旻顺着绒毯一路走进树屋内,里面鱼永毅已经端坐好,鱼幼心和鱼斯年一左一右侍立两侧,三位都在紧张地笑着,倒是时青旻还算从容,进门前先迈过火盆,在祝成双“火去旧时尘,光景从此新”的祝祷中,上前行礼:“见过阿公。”
鱼永毅只是点头,笑得一脸褶子:“好好好 ,好,好……”只是说好,都不知道该再怎么办。鱼幼心又只是流泪,最后还是鱼斯年还了礼叫起身,然后叫进行下一环节。于是祝成双赶紧站在一边,小声:“仙人,大人,来,拜天地了!”
时眠星跟时青旻一同行礼,又要拜天地,觉得有些异样,看向他小声询问:“咱们还要跪天和地吗?天不是都被咱……”
时青旻恍然,拉拉时眠星:“地为万物之母,我们还是要敬的。不行跪礼,拱手一拜吧。”
于是二人一同向门外稽首,又回身,对着鱼永毅下拜,拜高堂。鱼永毅站起来受了一拜,又赶紧扶二位新人起来。他重新坐回去之后,时青旻和时眠星相对而立,不知怎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青旻蓦地眼眶有些泛红,盈盈一笑,拱手:“日后有劳。”
时眠星认真望着眼前人,对着时青旻深行一礼,脑中回闪过两人之间的种种,由不得声音激动到发颤:“旻哥……才是,以后都要被我缠着不放了。夫人……有礼了。”
时青旻缓缓躬身下拜:“夫……”到底是没说出口,他涨红着脸沉默下去。倒是祝成双欢喜地一拍手:“礼成!送入洞房!”门外立刻噼里啪啦,鞭炮作响,又有演奏,远处还绽开了烟花,自是一番热闹。
时眠星在欢呼和鞭炮声中将时青旻送回了洞房,又出去招待宾客。他出去不久,时青秋他们便也赶到,一时宾主具欢。夜深,各自散去,如今秘境里时青秋穆知意还有鱼斯年他们也各有居所,也就没回去,留在秘境过夜了。而树屋这边,自然是芙蓉帐暖,一夜春宵了。
待时青旻和时眠星度罢蜜月,时青旻带着虚无名去了一趟南斗铺,为的是去看看关押已久的柳千树。
时青旻跟他说起那些往事的时候,时青旻以为自己会激动,甚至会哭泣,但是都没有。他平静的好像是在讲述一个旁人无聊的故事一样,把霍倾阳的留影石一一说明。
柳千树也以为自己会大喜大悲,最后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时青旻:“你看,我没杀了师父。师弟你不信我。”
时青旻叹气:“这件事,是我抱歉。”
他没说出的但是,化在空气中,变成了沉默。
柳千树看向虚无名:“我在这里想了很久,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也看到了,我有着数不清的悲愤委屈……”
虚无名一直在安静站着,听到这里突然笑起来打断他:“可是你的不幸,为什么要我来承担痛苦?不过你说的对,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没什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