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队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没回我,估计还在忙,你不用担心,郑队在抓捕方面是绝对好手,但凡盯上的嫌犯,没一个能逃脱的。”
卫司融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有所感应般看向他放在方向盘边的手机支架上。
两秒没到,手机屏幕亮起来,来电人郑队。
这天出门时艳阳高照,走不到十步便会汗流浃背,谁能想到临近十点半,风起云动,不到十分钟乌云密盖,豆大的雨从天而降,瞬间浇灭地面的燥热,也浇灭车内卫司融和周查安定的心。
郑汝水的声音携着雨水浇不透的暑气透着闷热,他说:“人死了。”
车内氛围跟着沉重起来,在郑汝水挂断电话后两分钟,卫司融给正在向傅主任汇报工作的宣帛弈发去了这条消息。
至此,520强.奸案重述案情告一段落,新的征途又拉开了序幕。
周查和卫司融赶到现场的时候,勘查工作近尾声,车上没伞,两人冒雨一路跑过来的。
小区停车场到案发现场五分钟路程,够瓢泼大雨将两人浇个全湿。
打电话的郑汝水回头看见两个不同品相的落汤鸡,没好气训斥道:“不是让你两回局里等吗?”
周查抹了把脸:“过来看看心里才踏实。”
“德行。”郑汝水知道周查性子,略过他不管,去看额前发贴在脑门上,比初见更像大学生的卫司融,“你呢?”
“他说过来,我就过来了。”卫司融老老实实回答。
郑汝水真佩服他俩,说干就干,甭管添不添乱:“你两现在这样进不去案发现场,我简单说说,回头还要再做详细的案情分析。她让网约车司机去了火车站,自己开车回到这里,根据痕检老师傅说,这里不出意外是她的家。”
周查探头往里看:“她死在沙发边缘,谋杀还是自杀?”
“法医初步鉴定为自杀。”郑汝水说到这就想抽烟,“你两干什么像看奸细似的看着我?”
卫司融看出他心里门儿清,在这装傻充愣,纵然揭露上司真面目会得罪人,他仍义无反顾那么做了:“没必要演戏。”
“卫顾问,你知道吧,你长了张很讨喜的脸,偏偏像宣帛弈那东西一样长了嘴。”郑汝水一损损两,“我也知道她死因蹊跷,现场和法医给的初步鉴定就是独自锁上房门自杀,密闭空间,没有第二个人出没的痕迹。走访过附近邻居,说她平时一个人神出鬼没,没见到有人往来。”
也不用再强调小区监控,能想到被论证的地方,郑汝水一个没放过。
卫司融无端生出憋屈来,线索就这么断了。
他将湿发往后扒拉,露出水洗的眉眼带着些许烦躁:“那能传唤崔又富吗?”
郑汝水屈指给了他脑门一下:“你小子给我守好本分,搞清楚你是心理学顾问,不是真的刑警。”
捂着额头的卫司融一脸茫然,这不能提吗?
“没证据证明她的死和崔又富有关,那就不能传唤,顶多请他回来配合调查。”郑汝水觉得那份课外增长知识书籍必须安排上,听听这话说得像什么?
卫司融闷闷的哦了声。
“去找两身防护服套上,周查带他进现场看看。”
郑汝水训完人又操心上教人的事,来都来了,不进去看一眼对不起这两落汤鸡。
周查立即跟个小兔子似的窜去找防护服,留下郑汝水无奈摇摇头。
福谭小区房型是很典型的多人口居住型,最低三室两厅两卫一厨,更多的要以此类推。
卫司融仔细数过这套房的配套设施,五室两厅,两个主卧带独卫,加上公摊面积少说也有两百八十平。
假李倩秀也就是柳百合今年二十七岁,野鸡大学肄业,没查到具体工作。
能在这全款买上这么一套大房子,怎么说也疑点重重。
走到卧室门口,卫司融鼻息微动,又顺着往前走了两步,最终停在沙发后,垂眸看着地上画着尸体死亡情况的标线。
“你有闻到一阵很清淡的香味吗?”
路过的周查闻言猛嗅,片刻后失望摇头:“没味道啊。”
卫司融扭头看他:“你喷香水吗?”
周查又是猛摇头:“卫顾问,你闻到了什么?”
“一阵很清甜的杏子味。”他刚回答完就看见周查指着茶几上那堆被捣烂的杏子泥,是这个吗?他走过去轻嗅,清甜里还夹杂着一股子苦杏仁味,“刚郑队有说柳百合怎么死的吗?”
“没有。”
“死于苦杏仁中毒。”
卫司融说完又多看了两眼杏泥旁边堆放整齐的杯子,少了一个,是被用来装苦杏仁了吗?
两人看完基本也该封锁现场,离开柳百合家那单元往停车场走的时候,落后的卫司融突然抬头看向斜左前方,那儿是五楼,一排有四扇窗户,隔着烟雨朦胧,他同一双眼熟无光的眼睛对视,数秒后那双眼的主人缓缓拉上窗帘,徒留卫司融让风雨又扑了个全脸。
察觉到他没跟上来的周查扭头:“怎么了?”
“没什么。”卫司融反应过来及时跟上,心里却将少女的容貌牢牢记住。
回去路上,两落汤鸡开始接力似的打喷嚏,一阵你来我往的喷嚏交流结束,眼泪汪汪的卫司融和苦哈哈的周查对视,双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