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并不在意这个转校生。
可能是对她的形象先入为主，觉得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钟越显然对她有意思，这在校园里很常见，廖莉莎和李五其的关系不清不楚，甚至和自己的堂姐乱伦，想必隐藏在学校这个大背景下扭曲的人性有很多。
宋足不常来学校，见到那位转校生的机会也不多，但只要和廖莉莎那群人见面，他们话里就离不开她。
虽然他对单烟岚不了解，但或多或少从他人的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这是一个很纯，很善良，也很招人嫉妒的女孩子。
她很引人注目，不只是绝美的容貌，还有那鹤立鸡群的品格。
宋足不由得嗤笑，这在哪里都可以出现，但为什么会在这？
这可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聚集地，他要做的就是激发他们的阴暗属性，让整个学校变成一个炼狱。
而这位转校生如同一个误入沼泽地的羔羊，懵懵懂懂，对外界的黑暗一概不知。
“有转学生这个设定？”
学校后院，地下室的荧幕发出亮光，显示着白井的脸。
“虽然不是我设置的，不过也有可能，加载进来的npc会以各种形式进入学校，转学也不为过吧。”
但宋足的关注点不在这。
“你确定所有人阴暗值都加载到了一百？”
“嗯，是啊。”白井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这点错误我还是不会犯的，怎么，你那边出事了？”
他没回答，而是站起身离开，“走了。”
可能是阴暗值的原因，宋足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单烟岚。
他看得见其他人身上纯粹的恶，却不知为何看不到她的。
她的举动也很诡异，两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李欣晚，但她做了，甚至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带她走。
这里为什么会有“善”的存在？
既然白井说过阴暗值没错那就不可能是数据的问题，既然如此还不能体现出她的阴暗面，这是为何？
一个人的善和恶不需要费心思去挖掘，从细节便能显现出来，这也是他能看出作为背景板其他人的阴暗面的原因。
在一群被黑暗蒙蔽面孔的人群里，她显得格外的耀眼，一颦一笑，飘动的发丝，整洁的着装，似乎什么事情也动摇不了她的内心。
他很想掰开看看，是否真的是一片净土，不允许任何秽物侵蚀。
钟越是个契机，他沉浸在幻想中的模样显得很滑稽，宋足面带微笑，漫不经心地洗着手，耳朵里传来钟越掩不住兴奋的声音。
“我想要她。”
镜子里投射出两个男生的身影，背靠着洗手台的钟越微微撇过头，视线投放在宋足脸上。
“她很正，对吧？”
对此，宋足并没有任何回应，不紧不慢地将手擦干，和钟越并肩走出卫生间。
事情正在往他预料的方向走，在食堂带走李欣晚成功让廖莉莎产生危机感，她无法发泄情绪在他身上，就会转而去找李欣晚麻烦。
带她去三楼吃饭目的就是将她完全放在众人面前，如他所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或多或少浮现在脸上，最明显的是廖莉莎，她的阴毒几乎快要迸发出来。
这些人他都不在意，他等待着的便是李欣晚的死。
死很容易，至于怎么死，他不愿插手，期待的就是一种未知性。
廖莉莎想要弄死李欣晚很简单，但雇人杀害可没意思，所以有他挡在前面，想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能做到什么地步。
三楼，转校生也在，她很会做，能和廖莉莎她们打好关系的同时也能让李欣晚信任她，这让宋足觉得似乎抓到了一点苗头。
纯粹的善和愚蠢的人，会完全站在道德这一边。
而她并没有，即使内心是站在道德这一边，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一边假惺惺的和廖莉莎谈笑风生，一边在私底下帮助李欣晚。
她会站出来替她说话，也会直面对抗霸凌者，她似乎很讨厌这种行为。
难得在一张温柔的脸上捕捉到冷淡和厌恶的情绪，他觉得很有趣。
在此之前，他不相信人纯粹的善，只认为那是愚蠢之人的行为，人都是自私的动物，特别是在这种逼迫他们展现阴暗面的地方，所有的恶都会放大。
单烟岚是一个奇怪的物种，她不是没有情绪，而是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
理性和感性之间的权衡取决于哪个占了上风，她似乎一直都是理性为主，殊不知，这才是她最可怕的点。
她不知道，她一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地下脏乱的环境，以自己的一种方式去普渡可怜之人，却不让任何污秽沾染上身。
既仁慈，又自私。
廖莉莎那群人要去看电影，他正好无事可做，便一起去了。
位置随便坐，恰好单烟岚坐在了他旁边，她看电影的时候也很乖，宋足的注意力并没有特意放在谁身上，只不过旁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他不得不往那边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迟疑了一秒，确定是这个乖巧的可人儿踹翻了钟越后，他忍不住哈的一声笑出来。
像是意外碰到了遥不可及的神一般，他微微靠过去，在她耳边低声开口：“你压到我的手了。”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单烟岚这个人的违和感在哪里了。
她像个假人，却又格外的真实。
逗她的感觉让他很愉悦，她的表情不多，但情绪莫名能传到他心里，让他更想玩坏她。
进入女浴室是个偶然，宋足喜欢在没人的地方晃悠，路过浴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本想抬脚就走，但声音很熟悉。
知道了是谁后，他改变了心思。
这是他的游戏，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顺着伸出来的手一把抓住，手腕很细腻，一用力似乎就要掐断，眼前是女孩惊慌失措的脸，她裹着浴巾，看得出身材玲珑有致。
不过他对她的身子没兴趣，单纯想看看她的脸。
单烟岚没让他失望，表情和面对钟越时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生气和急切，浴室内雾蒙蒙的，让她的脸庞染上朦胧的色彩。
她确实生气了，从此对他没好脸色，他不甚在意，反倒觉得更好玩，对他而言单烟岚就像个跳脚的小猫，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钟越，由于宋足对单烟岚暂时没那方面的兴趣，所以他压根不想理会。
那段时间，钟越和单烟岚这两个名字经常挂在那群人嘴边，宋足即使不想听也知道了一点大概，不过就是钟越追不上，打算慢慢来的故事。
只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难得去一趟学校，撞见了单烟岚和廖莉莎对峙的场景。
在食堂，为了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女孩。
“你哪来那么多同情心？”
走在前面的女孩听见声音后转过身，午间的阳光极其的耀眼，却不及她容貌半分，她面对着他的时候没有丝毫表情，显然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她依旧秉持着礼貌。
“这是正常人会有的举动。”
可笑。
在这里哪来的正常人，哪来的同情心？
这更让他好奇单烟岚到底是什么做的，该用什么来定义。
“你改变不了她，但可能会改变你现在的处境。”他不疾不徐地问，“你觉得值吗？”
她善，但她不蠢。
“没什么值不值的，这是我的选择。”
这是她的回答。
她好像从来不会被大环境所影响，内心坚定的可怕。
宋足觉得，他的目光好像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机缘巧合，她家是璞玉阁的常客，正好生日礼物也送她这个，她看起来很喜欢。
有时候他既觉得她复杂，又觉得简单。
她和钟越的关系似乎好了一些，在钟越受伤的期间独自一人去看望他，那时候宋足正好也在，他知道这家医院是她爸的，所以也不至于惊讶。
顺道送她回去，单烟岚的话让他认识到这个小女孩并没有见识过人性的恶，这让他产生了一丝想法，想看她面对这些认知框架以外的东西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对于钟越的想法，他没有插手的打算。
只不过他有自己的目的，他想让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他，想看她崩溃，哭泣，甚至是依赖他。
白井的动作很快，轻而易举复制粘贴一个全新的人出来，钟越要的不过是肉体，时间紧迫，便没在人格上下功夫。
李五竟的酒吧来过很多次，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休息室，钟越把单烟岚绑到这里来，会做什么不言而喻，其他人乐见其成。
他也是。
他乐见自己的事成。
不过是调换个人，在不考虑其他人想法的情况下简直太过于轻松，他不在意有没有调监控，再怎么天马行空和他都没有关系。
看着单烟岚熟睡的脸，空气格外的静谧，他的呼吸声几乎听不见，眼神却很深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女孩的睡颜。
手缓缓伸出，指尖触碰她的脸颊，和上次手腕的触感如出一辙，又软又嫩。
隔壁钟越正在颠鸾倒凤，殊不知怀里的人根本不是本人，而真正的人在他的房间。
不知哪戳中了宋足的兴奋点，指尖不由得微微用力，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女孩的嘴唇微张，饱满红润，吐出的气息很轻。
钟越的品味就是白净的女孩子，这也是给她换上他喜好的裙子的理由，不得不说钟越的审美还在，单烟岚穿起来极其好看。
宋足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视线细细的打量着她，从脸到锁骨，从手指到腰间，再从胯骨到脚踝。
直到重新回到脸上。
下身传来一阵剧痛，他往下看，不知何时胯间鼓了一大包。
宋足面不改色，随意拉起被子盖在单烟岚身上，迈步走出房间。
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勃起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脑海中她的脸挥散不去，冷水从头顶流下来，他闭上眼，足足冲了二十分钟。
恐怕是她身处黑暗却依旧一尘不染的灵魂吸引了他的注意。
单烟岚醒的很快，宋足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会被当成加害者也不甚在意，他好脾气地将事情始末告诉她，果不其然在她脸上看到了惊慌和怒火。
露出这样表情的她，很美。
他做尽了好人的角色，从钟越手中将她解救出来，带她出去，她也没让他失望，让他看到了和廖莉莎等人直面对峙的场景。
人们不在意事实，只在意故事的劲爆程度。
她很失望，很伤心，但她还有退路，毕竟她有在班上的朋友，但如果这也没有了呢？
她会怎么做，她还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确定的事就别说了吧。”宋足站起来，笑眯眯地挡在单烟岚的面前。
“宋足！”
他没理会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而是低下头看向单烟岚。
这双眼睛里蕴含着什么？
怒火，绝望，可悲，翻来覆去，都不是他想要的。
里面没有丝毫的依赖，只有感激，这怎么够？
由于和她站在了一条船上，接近她的机会就更多了，他邀请她中午一起吃饭，他们像个盟友诉说着那件事的诡异之处，不过这可能也是单烟岚自己认为，他不屑于做什么盟友。
越和她接触，他越贪婪。
看着她，他似乎像是尝到了甜，想更加接近她，甚至触碰她。
他发现她比想象中的要聪明也更冷静，就算她把他归为自己的伙伴一类，但并不打算依靠他，她更擅于和他谈条件。
宋足觉得单烟岚是个怪人，和自己绝配。
与表面上安稳的性子不一样，她会主动查明真相，潜入李五竟的酒吧调监控，毕竟这件事她是主角，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她手脚很快，下一秒就打电话质问他。
她的逻辑很清晰，也很理智，不会因为他帮过她就对他有十足的信任，而是站在他们二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和我见一面吧。”
他提出要求。
单烟岚来的很快，额间的细汗可以看出她的急切，宋足不慌不忙地从楼上下来，与她对上视线。
他不介意把事情告诉她，她问，他答，看得出她更摸不着头脑，宋足心里发笑，但不会主动全盘托出。
他想她主动来找他。
宋足手上的筹码太多，他认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单烟岚。
处于泥潭中的女孩太过于孤立无援，目前能帮她的只有他，依照她的聪明，她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
“你想在我身上拿报酬？”
单烟岚的眼神依旧很亮，看得出眼前的女孩对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却懂了他的意思。
“你能给我什么？”
宋足在这时候的耐心很足，他紧锁她的脸，像是猎人紧抓着猎物不放。
她的手放在背后，指尖不间断小幅度的抖动，看来是手机里一直有人给她传讯息，是谁他猜的出来，现在只是想看她的反应。
“我没钟越那么蠢。”男人笑眯眯的，一点一点打破她的防线，“你知道他怎么和我说你的吗？他说见你的第一眼就想睡你了，还说不要让我插手，结果把事情弄成这样，你觉得我会走他的路？”
她还在犹豫什么？
单烟岚的视线往下瞥，淡淡的扫过手机屏幕。
“很重要的短信？”宋足笑容不变。
好想接吻。
“推销的。”单烟岚很快收回手机。
好假，就连说谎都这么可爱。
他觉得自己快憋疯了，这辈子没忍过这么久，他知道自己的眼神很可怕，看单烟岚的表情就知道把她吓到了，但他也不打算继续耗费时间了。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单烟岚吓了一跳，一个字还没完全蹦出来就被宋足打断。
“你讨厌我吗？”
她愣了愣，“不讨厌，我只是——”
剩下的话他不再听，径直低下头吻住这张让他激起欲望的嘴唇。
和她的人一样，嘴也很软很甜。
他睁着眼，可以完全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耳朵都红了，是第一次接吻？
他不打算做太过火，轻轻一碰便松开。
她没生气，她不讨厌，看来之前做的是对的，她现在不就对他有滤镜？
单烟岚想要什么他很清楚，他当然给得起，前提是他能收到相应的报酬。
话说开，价格谈妥，他得到了单烟岚主动的一吻。
他揽上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舌头伸进去，勾着她的小舌头纠缠，吮吸她的下唇，步步紧逼她发出细细的呻吟。
宋足微微敛下眼，面前是单烟岚放大的脸蛋，她的睫毛在颤抖，舌头也是一直往回缩，气息很滚烫，甚至不敢回抱他。
他很想笑。
这算是进入游戏以来心情最好的时候了。
她很害羞，一举一动都显现着青涩，脸埋在他怀里的时候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宋足很喜欢逗她，也很喜欢亲她，每次看到她脸都红透了还想强装镇定，他只觉得很有趣。
不过她只是在单纯的进行交易，这一点让一直在情场游刃有余的宋足不是很爽。
但是没关系，结果总会是自己想要的。
身处这个环境，让她完全依赖自己不就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