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沐歌口气变得柔软,慢慢朝她靠近:“我做了很多错事,最大的过错,就是弄丢了你,我太自负,太幼稚,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漫漫,再给我一次机会,今生今世,换我来守护你。”
她还在退后,眼睛淌个不停,指着心脏说:“回不去了,这儿,已经空了。”
“ineedyou。”
沐歌红着眼眶,从裤兜掏出手机点击着什么,然后举着,一段窸窣后,是她煽情的旁白。
她说:“沐歌,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你还有我,我在呢,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昨夜点的灯还亮著你的世界却暗了
你若无其事的笑让人心疼
不问你到底怎么了
只紧紧拥抱著
静静让你的泪冲淡苦涩和伤痕
别再哭了别再难过了还有我在呢
在这一刻别后悔了
再多的傻和错一笑带过
pleasedon’tcryeverythingwillbefine
放下所有遗憾呜
转身之后有我为你而守候……”
歌声很安静,听的人却无法平静。
一年前,沐歌感情受挫,整日消沉买醉,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陷入泥潭,还踩上一脚。
后来有个女孩从黑暗中翻进他的心墙,把他从泥潭中解救出来。
直到前几天在庄园,通过摄像头的记录,沐歌才看到了她在背后对他锲而不舍的付出。
那时候,她额头有伤,他还推她跌倒,甚至夺走了她柠檬味的初吻。
他终于明白凌嫮说的那句“她为你做的,舍弃的,比你看到的要多的多”的意思了。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在听到这首歌时一下子就崩坍了,涕泪交加。
她喜欢沐歌,把他当作一种信仰,是与他无关的。
可是啊,她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甚至带着恨。
“回来吧,等你比赛摘得桂冠,我们就在一起,脱下明星光环,做一对普通情侣,去环游世界!”
她使劲的摇头,哭的决裂,“沐歌。”
“我在…”
然后,她不再后退,朝他走近,并摘下脖颈里的蝶翼项链,摊开他的手掌还给他。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她说完,走了。
沐歌,我向你走了99步,最后1步,留给尊严!
沐歌呢,昂起头,让夜幕一点一点的将他吞噬……
陈芬郁正收拾着碗筷,见女儿进屋,笑脸相迎的,瞧了瞧她身后,觉得不对呀,这上司人呢?而且她那神情,还有眼睛肿的,刚从水里打捞起似的,就问她:“你咋了又?你老板呢?”
“不知道。”
陆漫漫面无表情的搭了一句,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刚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耳边就响起了妈妈的盘根问底。
例如大老板怎么会亲临寒舍弊地,他有没有处对象啊,家住何方,以及是不是看上她了云云…
没完没了。
“我都说不知道了!”
本来心情就挺烦躁的,这一顿询问,陆漫漫直接扔下筷子发作了。
陈芬郁不满:“啧!问你两句还横上了?”
这时,陆友生从厨房出来,把一锅鱼汤端上餐桌,“鱼汤来喽!”
瞧母女俩黑着个脸,一个比一个臭。
他好笑的问:“咋了这是?”
说着,拿碗盛汤:“来来来,尝尝这汤,捣鼓了俩个多小时,对了,那小伙呢?”
陆漫漫充耳不闻,瞥了一眼移到面前的鲫鱼汤,有点恍惚。
然后,她站走身,一声不吭上楼了。
陈芬郁在背后喊:“你,不吃饭啊?这死丫头,谁惯她臭毛病?”
只有陆友生,觉察到一丝端倪。
知子莫如父,自打她回来,陆友生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单纯的想家那么简单,只是她不愿提,他也就便不问。
南方天气多变,刚日落西山,忽然就下了场大雨,令人措不及防。
于是乎,沐歌被浇了一身雨,敲开了陆漫漫家大门。
开门的是陈芬郁,见是下午那个男孩,又喜又惊。
沐歌苦笑着问:“阿姨,我没地方去了,你能收留我几天吗?”
“说什么胡话,快进来!”陈芬郁难得好客,把他拉进来,喊陆友生拿来干毛巾和干净的衣物给他换洗。
动静过大,陆漫漫在卧室里听的一清二楚,打开门走出来往一楼探望,沐歌刚好抬头,与她对视。
沐歌没有逃开视线,冲她莞尔一笑,仿佛在说:多多指教!
陆漫漫一副“神经病”的表情,移开目光返房中,躺在床上,戴上耳机放空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要睡着了,有人敲房门。
她打开门,见沐歌穿着爸爸的居家衫,笔挺的站在门外,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
沐歌直白的问她:“想好了吗?”
“什么?”
她还在错愕之中,沐歌已经闪进了她的卧室,毫不客气的坐到床上,用一种不是很欣赏的目光观摩着卧室的布置。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还闹失恋呢,搞哪一出?
“跟我回北城,参加总绝赛。”
“不可能!”她偏过头,宁死不屈。
“那我只好一直留下来,只到你回心转意为此!”
呵,想都别想!她冷笑,幼稚把戏。
“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哦,忘了跟你说,阿姨已经这个房间让给我了,所以…”他指了指门,一副“你请便”的表情!
“你…”陆漫漫被激到了,两眼愠色的瞪着他。
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人渣,无赖,厚颜无耻!”
“所以…你是要和我一起…嗯?”沐歌玩味的看着她,她的每一个样子他差不多都见过,唯独现在这种,对着自己气炸毛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有趣极了。
以前的她,太压抑了,总在他面前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现在,她终于敢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陆漫漫说着,踩到水渍,脚下打滑,马上就要摔了个底朝天,沐歌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她,然后,俩个以尴尬的姿势扑倒在床上…
“……”
陆漫漫趴在沐歌身上,距离靠的特别近,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他刚洗了澡,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好闻。
“你没事吧?”
沐歌关心的问,语气苏苏的,气息拂过她的鼻翼,忍不住想挠。
“没…”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