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伊的脸色虽然还是那么苍白,却没了刚才那些难过无望,
雷培逸想,她应该是想明白了些。
那么,就不当面问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得嘞,我今儿个好人做到底,顺路送你回学校。”雷培逸说。
“谢谢。”林冰伊说。
两人上了车,雷培逸突然间凑近林冰伊,盯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看——
有了黑眼圈,眼里满是红血丝,一副弱不禁风却又倔强到风雨无阻的样子,
真他.妈.让人心疼。
雷培逸顿了顿,笑了声,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林冰伊,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以身相许?”
......怎么一转眼,雷培逸又成了这副模样?
林冰伊伸手想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别啊,你这推的,就跟挠痒痒似的——我心里真痒得慌。”雷培逸笑着调侃道。
“雷培逸!”林冰伊警告似的叫了声雷培逸的名字,眼中多了些生气的火花。
雷培逸像是没看到林冰伊眼中迸发出的火花似的,又朝林冰伊靠近了些,
正当林冰伊准备打开车门下车时,
“蹦”地一声,
雷培逸将安全带的扣给她扣上了。
“就是想给你系个安全带,看把你紧张的,难不成我还能在这里把你办了不成?”
林冰伊:“......”
......
到了学校,林冰伊下了车,又对雷培逸说了声“谢谢”,看着他开着那辆张扬的车子渐渐远离,才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她去了那场考试的教室。
这个时间段,这间教室里零星有几个同学在上自习,她考试的时候坐的位置,刚好没人。
林冰伊走向那个位置,坐了下去,开始回忆考试当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每个细节,她都会反反复复地回忆。
考试的过程中,就没有人有机会将那个缩印放进她的上衣口袋里,那么那个缩印,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上衣口袋中?
林冰伊想来想去,好像又陷入了死胡同,她的脑子开始闷得难受。
她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朝教室外走去——
张心儿的样子,猛地从林冰伊脑海里一闪而过。
考试前,张心儿,反常地抱了她一下!
自从考完试,张心儿就没有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
为什么?
林冰伊一边下楼,一边拿出了手机拨打张心儿的电话。
没过多久,张心儿就接起了电话。
“张心儿,我考试被陷害作.弊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林冰伊问得有些急。
但张心儿却语气得意:“林冰伊,你神经病吧,你考试作.弊了就作.弊了,承认一下有那么难吗?这到头来还想把这事儿算在我头上,好大一口锅,我,不,背。”
“张心儿,你喜欢雷培逸是你的事情,那你又为什么算在我的头上?这口锅,我也不背!”林冰伊说,“你考试前为什么要一反常态去抱我?这期间刚好有机会将缩印放进我的上衣口袋里面。”
“......林冰伊你真神经病了吧,就因为我抱了你,你就将这个锅往我头上扣?难不成和你接触过的人,都成了陷害你的人了?那人数未免太多了些,就你这速度,能质问得过来?”
“张心儿!你怎么能这样?除了你,谁还会这么做!”
“多了去了,林冰伊,咱们学校里,看不惯你的人太多了,你这事儿,说不定就是哪个你认都不认识的人做的......”
张心儿再说什么,林冰伊都听不进去了,她猛地按了挂断键。
成绩好,是她的错,长得好,是她的错,有个厉害的父母,也是她的错,雷培逸不停来找她,更是她的错——
他们会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错。
这次的事情,没有人会去站在她的角度上看看,对她来说,打击有多大。
林冰伊一下子,又迷茫了起来,她不知道,她该从哪里下手,去解决这件事情。
她的面前,好像出现了好多人的脸,他们在冷嘲热讽她的事情,恨不得学校对她做出最严厉的处置,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活得真的很失败,是不是?
林冰伊走进厕所,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脸。
冷水刺得她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记起,辅导员老师还让她写一份检讨书交上去。
林冰伊用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拍了拍脸颊,让脸色看起来正常了些,才走出了厕所,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不会让她的父母失望的,也不会让别人看了这场笑话。
林冰伊到了宿舍,看了眼门,还上着锁,里头肯定没人,
她不知怎么就松了一口气,
大概,心里还是害怕看到别人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
说无所谓,那不过是在宽慰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