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芮是个名副其实的拆二代,家里一个废工厂轻巧赚回一大串零。
用zing的东西原本是想装装逼。好歹是个暴发户,也体验一下有钱人的滋味。后来一用算是掉坑里爬不出来了。从此成了zing的忠实用户。
昨天睡得晚,两人中午才起来。吃了午饭便开着何芮那辆骚粉的马萨拉蒂去了购物中心。
“要什么我送你!”何芮十分土豪地拉着池静直奔zing专柜。
她对各种产品十分熟悉,没一会儿就挑了一大堆。
池静拿起方形小玻璃瓶喷了一点到手腕,清爽酸甜的金桔前调立刻扑鼻而来。
神秘的柑橘馥奇香调。这就是传说中拯救了zing香水的神作。
“这款是我们zing品牌的明星产品,留香持久,小姐需要带一瓶吗?”导购笑意莹莹地问。
池静将试用装香水放回去:“不用,谢谢。”
“职业病发作了?”
“膜拜一下。”
“文老先生也算是个奇人了,我现在拜他为师你说还来得及吗?”何芮没个正经。
池静笑:“你昨天不是还叫他‘老家伙’?”
今天就成老先生了。
“我还是个宝宝,童言无忌啊!”
池静承认她被恶心到了。
结完账,两人上楼去了珠宝区。
“以前zing的高订珠宝据说光有钱不行,得设计师看顺眼才排得上号。现在尺度宽了不少,有钱就行。”
“你订了?”
何芮切了一声:“一套少说七位数,老头子管得紧,最后告诉我等结婚那天送我。你说他这不是成心不想送吗!”
池静笑了笑。看了一会儿展示柜,她手指轻点:“这条。”
戴着白手套的服务人员将指定手链取出来给池静试戴。
“真是巧了。”
正端详着,就听何芮说了这么一句。语气调侃。
有些人就是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很小,走到哪都能遇到。
池静先看到的是一袭剪裁合宜的深灰色西装,笔挺又修身。随后对上那双深沉黝黑的眼眸。
果然男人三十左右是最黄金的年纪。成熟的气质让他身上的锋芒收敛,却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优雅。
他们一行四人,皆着装不俗。脚步停在不远处,望着展示柜的方向。
站在舒律身边的中年女人气质出众,看着池静跟何芮的眼神带着探究:“认识的?”
舒律嘴角勾起细小的弧度,似是不屑。
“很久以前见过,不熟。”
跟在后面的洪特助一脸惊讶。
他看看池静,又不着痕迹地觑了舒律一眼,最后摸摸鼻子,没敢参合。
“什么……”
“意思啊你”几个字还没说完,何芮的话就被打断了。
“我们继续?”陈格菲手里拿着摊开的文件,侧头在舒律耳边问了一句。
她妆容精致,脸上适宜的笑容也无可挑剔。她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能跟上舒律脚步的,都不简单。
“嗯。”
“伍女士,这边请。”
陈格菲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台面上,有条不紊地对营业员道:“将“流光”整个系列拿出来。”
地方被占,池静不得不往旁边挪去。她拧了拧眉头,将卡放在台面:“就这个,结账。”
“还买?”
何芮都快气炸了,这丫头还有心情给人家送钱?
池静笑得媚眼如钩:“买啊。你不觉得新的比旧的好多了吗?”
她痛地快刷卡签字,临走前营业员准备把旧的手链包好给她。池静挥挥手:“不要了。帮我处理掉,谢谢。”
洪特助目光来回在舒律和池静身上游移,他发现池静到后来也没再往舒律的方向看一眼。倒是自家老板,脸色冷得像是快要掉冰渣。
忒不对劲儿。
从购物中心出来,一直憋着的何芮就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两个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那时她只知道两人闹得十分不愉快,具体细节池静从来没说过。
池静这人就这样,不想说的谁也撬不开。但何芮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舒律会做到这种地步。
好他妈一个“不熟”。
“怎么回事?”池静仔细回想,“算是我把他甩了。”
她无意识地摸上手腕,忽而想起来戴了几年的链子已经没了。
“在睡完之后。”
第三章
天色暗得发青,柏油马路两旁成排的白蜡树枝头冒着嫩芽,冲淡了阴天带来的压抑感。
偶尔会出现私家车的路口少见地停着一辆出租车,没一会儿从副驾驶下来一个苗条的身影。
短款小皮衣搭配未过膝a字裙,既时尚又凸显身材的打扮再配上那张美艳的脸,让她收获了不少目光。
池静看着被爬山虎挡住的几个字,不由正了正神色。
——天山疗养院。
上一次过来还是在她出国前。算一算已经有三年多了。
顺阶而上,四周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作为国内最好的私人疗养院,天山无论配套还是环境都无可挑剔。然而这里再好,对一些人而言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
池静到最顶楼的vip区,在服务台做好访问登记。前台人员核对完信息,将她带过去。
“病人刚睡醒,可能是做了噩梦情绪不太稳定。探访时间最好不要过长。”
池静轻轻推开门,雪白的单人床上有一个背对她的身影。
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运动服,体态瘦小,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仿佛丝毫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池静放轻脚步,缓缓走过去。
“今天阴天呢。”她轻声说。
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不在意:“冬冬,姐姐来看你了。”
男孩像是被惊醒,终于有了反应。
他动作极慢地转过头,浓密的睫毛随着抬眼的动作往上扬。
池静露出明媚的笑容,在他身边蹲下:“小舒冬,我说话算话吧?刚回国就来看你了。”
男孩十四五岁的样子,从眉眼处能看得出好看的轮廓。只是因为生病,神态看起来有些呆滞。
他盯着池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情绪开始激动。“唔”了几声才歪着嘴费力地叫了一声:“小静……姐姐。”
“没把我忘了,冬冬真棒。”
舒冬的情况看起来好了不少,说话也比以前利索很多。池静打心底高兴。
知道他饮食有严格的要求,池静也没自作主张带其他零食过来。只作为奖励,她就像以前一样将几颗糖放进舒冬有些扭曲的掌心。
“一天一颗好吗?”
舒冬咧着嘴笑,后知后觉地指着房门。
池静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来。”
和舒律还在一起时,两人一有时间就会过来。如果说他有什么软肋,大概也只有被病魔缠身的舒冬。
那男人差不多将所有温情的一面都给了这孩子。
也只有真正进了舒律心里的人才能知道他眼含温柔是什么样子。
——
从疗养院出来池静又折回酒店拿行李。而后再一次坐上车,回了南淮镇。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红灯一秒一秒地变化,池静默默跟着倒数。还剩五十八秒的时候,电话响了。
“到了吗?”何芮在那边问。
“还要十几分钟。”
那边静了一下:“那什么,我越想越觉得不科学。你和舒律分手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
不然怎么睡完就把他甩了?
池静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不是。”
“那还好。不然第一次就遇到不行的那得多卧槽啊!”
池静揉揉太阳穴,瞄了一眼旁边的司机。他嘴角挂着怪异的弧度绝对是因为听见了什么。
“你别瞎琢磨。先不说了。”
池静没料到何芮会想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