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为桑家面临危机,桑伯远才更加犹豫不决。
以往两家旗鼓相当,如若联姻,那是强强联合,桑吟还是受了什么委屈,自然有强力的娘家撑腰。
现在情况不同,再联姻,桑吟便是高攀,真要受了什么委屈,桑伯远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可总归底气不足。
可是看着霍砚行对桑吟可以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也后知后觉的察出来点什么。
从小到大,霍砚行都很在意桑吟,只不过因为两家太过熟稔,他这个做长辈压根没往那方面想,给忽略了。
现一琢磨,全是不动声色的细节。
“什么时候的事儿?”桑伯远不明不白的问了句。
霍砚行听懂了:“说不太清,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认定了。”
“那为什么早不说?”这也是桑伯远存疑的地方。
“以前她高兴,怎么样都行。”霍砚行不卑不亢,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居高临下,对待桑伯远还是和平常一样:“最近她不太开心,我再不做点什么,自己都唾弃。”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多么深入,一个眼神便足够说明一切。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桑伯远松了口,语气平缓,不难听出其中来自一位父亲的警示和托付。
霍砚行遥遥眺向阳台里的桑吟。
她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半侧脸,暖阳停留在她周身,鼻尖凝结着一小簇光晕,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不施粉黛也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您放心。”他静静地看着,极浅的勾了下唇角:“我认定的,自始至终也就一个桑吟。”
作者有话说:
别骂我别骂我!我知道我迟到了,但是今天六千字!我迟到的很理直气壮……(磕头认错jpg.)
第23章
桑家现在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但是也不至于像外面传的那样不堪,所以桑伯远还是很忙。
听说自家宝贝闺女受伤到生活不能自理才紧赶慢赶的回来,觉着她从出生便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 顺风顺水的长大,现在突遭变故,肯定受不住,一路上都在打腹稿想着怎么安抚桑吟。
结果真见了面, 发现她只是歪了个脚,半点郁郁寡欢都没有,生龙活虎的不行。
甚至在霍砚行这里住了小半个月,天天被他看着养着,脸蛋还圆润了点。
桑伯远接完助理李贤的电话要走,准备把桑吟一块儿带回家。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明白了霍砚行的心思,桑伯远再把桑吟留在他这里,是一万个不放心。
虽然答应了霍砚行的提议, 但是两人毕竟还没扯证结婚。
桑吟还在阳台晒着太阳撸猫,鼻梁上煞有其事的架了副墨镜。
桑伯远走过去:“去把东西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啊?”桑吟日光浴晒得正舒服,迷迷糊糊的应一声,懒懒散散的摆摆手:“爸您自个儿回吧,我就不了。”
“你不了?”桑伯远遭到拒绝,不可置信:“你一个女孩子在一大男人家里住着像什么话?”
“奇了怪, 当初不是您让我住霍砚行这儿好方便他看着我的吗。”桑吟勾下墨镜,歪着脑袋看向站在阳台门口的桑伯远:“而且我东西好多, 搬来搬去麻烦死了, 我还瘸着腿, 您就别折腾我了。”
霍霍恰好一个起跳跃到桑吟身上,尾巴一卷,趴在她小腹。
桑吟捏着它的肉垫,拿下巴点了点阳台摆放的猫爬架:“再说了,咱家没有这些东西,霍霍肯定不愿意走。”
“回家给你装一个。”
“诶呀不回不回。”桑吟扯过毯子蒙在脑袋上,拒绝交流沟通。
在霍砚行这里住着多惬意,饭有人管做,卫生有人打扫,她每天只需要负责吃吃喝喝点点菜,无聊的时候骚扰霍砚行跟他拌拌嘴,找找他的不痛快,现在还可以逗逗猫。
虽然她之前也是过着这种不需要操心的日子,但是桑伯远忙起来时常不回家,家里只有她和张姨,御水湾更是只有她自己住,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桑吟默默在心里列举了一大堆留在霍砚行这里的好处以图心安。
下意识拒绝去想更深层次的原因。
“你都在这儿打扰阿砚多少天了,你也得问问人家方不方便。”桑伯远用余光扫了眼在厨房收拾的霍砚行,面不改色胡扯,说什么也要把桑吟带回家。
“他不方便那就更好了,我最喜欢给他添堵。”桑吟清亮的声音被毯子削弱,瓮声瓮气的。
“桑叔。”霍砚行忙完过来。
听见他的声音,桑吟不自觉坐直了点身子,侧耳去听。
她还蒙着毯子,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听见两道脚步声响起,愈渐远去。
“?”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还要背着她去讲。
不过要是霍砚行敢把她赶走,她立马就把他这房子给拆了。
出神的想着,手劲一个加大,捏疼了霍霍。
它挥着爪子轻轻拍了下桑吟的手掌心,嫌弃的瞥她一眼,缩回爪子不给她捏。
桑吟在毯子底下和它大眼瞪小眼。
不得了,一晚上不见还长脾气了。
“你忘了是谁把你带回家的了?”她食指点着霍霍的脑袋:“你不能因为跟霍砚行一个姓就跟他一样狼心狗肺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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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行领着桑伯远回了客厅,缓声劝道:“桑桑那脾气您还不了解,您越想怎么样她就跟您反着来。”
桑伯远肃着一张脸,斜睨着他:“那就让她还继续在你这儿住着?”
“当然可以。”打蛇打七寸,霍砚行最擅长拿捏人心:“桑桑现在行动不便,张姨年纪大了不一定能照顾好她,老宅那边儿熟人多,她现在应该也不想看见,住我这儿绝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这一番不紧不慢地劝说下来,桑伯远果然开始动摇。
沉默良久,桑伯远才不情不愿的再次松口:“住就住吧,她什么时候想走再走。”
大概是身份不同以往,桑伯远现在看霍砚行,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臭小子,也是真能憋,居然打了自己宝贝女儿这么多年的主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桑伯远走出两步又停下,侧过身愤愤地说:“你要把握不好分寸欺负我闺女,我先卸你一条腿。”
霍砚行保证:“您放心,不会。”
想到什么,他补充:“桑叔,联姻的事情您先别告诉她,我自己跟她说。”
桑伯远哼一声算是答应。
把桑伯远送走,折回阳台,听着毛毯底下传出嘀嘀咕咕的声音。
他挑开毯子,眼眸低垂:“不嫌闷?”
桑吟正在给霍霍进行洗脑式教育,列举出霍砚行诸多坏习惯,让它千万不要学习。
身上罩着一层毛毯形成一道保护屏障,极有安全感。
保护罩冷不丁被人掀开,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过去,然后举着霍霍的两只前爪:“看到没,这就是入侵地球饿的坏蛋,咱们要代表正义消灭他。”
“……”霍砚行淡声提醒:“你今年二十五了。”
桑吟自然听得出他在拐弯抹角的说她幼稚,玩小孩子的把戏,脖子一梗:“我永远十八。”
“十八也已经成年了。”霍砚行陪着她无聊的拌嘴。
“要你管,事儿精。”桑吟左右环顾一下,没看见桑伯远:“我爸呢?”
“走了。”
“他不带我回去了?”
“嗯。”
桑吟酸溜溜的咕哝:“我爸还真是把你当亲儿子看,我说半天还不如你一句话。”
“……”
想想桑伯远刚才离开时那不善的眼神,霍砚行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霍砚行侧了侧头示意:“我去书房,有事叫我。”
“你今天不去公司了?”
“不去。”
“哦。”桑吟想了想,自然的张开双臂:“要去客厅。”
她自己也能走,只不过比较费力,刚才桑伯远在,不好意思让霍砚行抱,现在没了别人,她怎么可能放过指使霍砚行的机会。
霍砚行靠近,桑吟圈上他肩膀,霍霍还稳稳当当的缩在桑吟身上,感受到腾空失重,学着桑吟的姿势,两只前爪扒在霍砚行的衣服上。
“它还挺喜欢你的。”桑吟稍稍仰起脑袋,呼吸掠过霍砚行的下巴,像是羽毛轻扫而过。
霍砚行脚步几不可察的一顿,看一眼怀中的人和猫,评价了句:“它跟你挺像。”
“……?”桑吟像是昨晚被踩到尾巴的霍霍,瞬间炸毛:“像什么像!我可不喜欢你!少自作多情。”
“我是指你们两个的姿势。”霍砚行把她放到沙发上,没有急着松手,还垫在她腰后,俯身和她对视着:“你急什么?”
“……”
桑吟眼睛一转,看向霍霍。
它靠在霍砚行的胸膛,身上的毛发因为刚才在毯子里蹭的乱蓬蓬的,感应到桑吟在看自己,它也扭头看过去。
别说。
还真挺像。
“谁急了。”桑吟稳住心神,掌心盖上霍砚行下半张脸,粗鲁的把他往外推去:“给我去拿电脑。”
霍砚行给她调整了下姿势,以免碰到崴伤的脚踝,拿起茶几上的温水,扣了两粒消炎药一起递到她手里:“把药喝了。”
桑吟捏起两粒药塞进嘴里,没去接水,伸着脖子过去,就着霍砚行的手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