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肯苏特的想法很简单,在大多数人鱼看来却惊世骇俗。
他是纯粹的力量主义者。
至于阿琳亚对他到底怎么想,虽然他对此不会毫无动摇,但显然只要能占有雌性的全部,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是的,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无所谓。
阿琳亚十分无聊地趴在洞穴里。
橘色的人鱼施施然围着她转,不时用指尖戳一戳她的身体,好奇地歪头,“就这么无聊吗?”
阿琳亚抬眼,与人鱼青年上挑的草绿色眸子对视,他真是个怪东西,有时很天真,有时又一肚子坏水,随性的同时,又强权,阿琳亚有时也摸不清他的路数,“当然,我想去开阔的地方游游泳,尾巴都僵硬了。”
雄性金橘相间的尾巴十分瑰丽,就像海中的太阳一样闪耀,脸蛋也精致极了,将俊与美融合得非常好,嘴角经常挂着软绵绵的笑容,看着倒是很好说话……如果赛肯苏特再正常一点,阿琳亚除了做爱时,也会愿意和他相处。
没想到,这次赛肯苏特倒是干脆地点了头,“好吧,那我们出去。”
有他跟着,料这娇弱的小鱼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就这样,阿琳亚在前游,赛肯苏特紧紧地跟在一旁,二鱼几天里头一次向远离巢穴的地方游去。
这片海域离精灵玫瑰的栖息地已经很远了,因此有很多阿琳亚从没见过的水生物。她不禁多看了几眼一群脑袋上顶着巨大的红色花朵的鱼。
“你喜欢这个嘛?”赛肯苏特没等她回答,‘嗖’得游了出去,再回到她身边时,手里紧紧捏着一条那种红花鱼,红花鱼拼命在他手上挣扎,赛肯苏特威胁得五指向里收了收,鱼儿就吓得不敢动了。
阿琳亚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没见过头顶长成这种花朵形状的。”
“嗯,确实,一般只有陆地上才有这样形状的花呢。”赛肯苏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手抓住鱼的身体,一手捏着它头上花朵的根部往下扯,这种奇怪的小鱼立刻发出了尖叫。
阿琳亚傻了眼,皱眉,“你在干什么?”
赛肯苏特微微放轻力道,疑惑地眨眼,“不是喜欢吗?”
阿琳亚叹口气,有点哭笑不得,“但是,如果不是长在它头上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放它走吧。”
“你真是不好懂。喜欢的话,不是要拿在手里才好嘛。”橘色的人鱼面上微微露出些不解,但还是松开了手掌,小鱼立刻如离弦之箭般逃脱了。
阿琳亚望着远方幽深的海水,答道:“对于我来说,看见喜欢的东西自在快乐,远远比将它拘束在自己身边更开心。”
赛肯苏特很是认真地捏着下巴想了想,尔后摇了摇头,“果然,无法理解呢,越是心仪的事物,就越要攥在自己手心里牢牢掌控才好,这样才会幸福。”
“但是,它说不定会枯萎。”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每天给它浇水,悉心照顾的话,就可以避免了吧?”
比起对方的选择,赛肯苏特更倾向给对方自己认为好的,到底是长期站在人鱼界顶端才形成这样霸道而绝对自信的思维模式呢,还是天生如此,阿琳亚也不明白,但知道和想法不同的鱼是讨论不出结果的,因此,就没有追问。
她绝对不会就这样顺着他的想法下去。
又在周边转了一会,二人发现了一片绿油油的海藻群。人鱼除了吃肉外,也会吃海藻摄取需要的营养。阿琳亚拉着赛肯苏特摘了好一些。
“嗯,好清爽。”阿琳亚将一条海藻塞进嘴巴,随手揪下一块想投喂身边的雄性,谁知,他却目光灼灼地黏了上来,麦色的修长手指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想在这里做?万一有别的人鱼来怎么办!”阿琳亚心领神会,被他触摸的皮肤有些发烫。确实,一上午生殖腔都没有被插入,现在已经开始酥麻麻得了。
虽然性格可以说不对盘,但是几天下来橘色人鱼的性服务总体上来说还是让她很满意的。
“没关系,不管谁看到了你可爱的身体,我一定会扭断他的脖子。”赛肯苏特语气柔柔地说着有些恐怖的情话,俯身啃咬起她的嘴唇。
然而,说啥来啥,远处突然飘来了一股陌生雌性的味道,一条银色尾巴的可爱人鱼越游越近。
赛肯苏特只好放开阿琳亚,抱着手臂,表情冷极了,周身散发着十分不悦的恐怖气息。
银色的雌性似乎对赛肯苏特十分感兴趣,眼光含着秋波流连在他身上,但碍于他生人勿进的气场,又有些不敢靠太近。
这很正常,猎日雄性一向十分抢手,深受异性人鱼的喜爱。
阿琳亚本以为这妹子只是过来欣赏一下,谁知下一秒,她突然眼神锐利地转向阿琳亚,发出了决斗的信息素。
这是一场雌性人鱼间的胜负,雄性是不可以插手的。否则,会因为不名誉而被唾弃。显然,如果银色的雌性胜利了的话,赛肯苏特就必须成为她的伴侣。
阿琳亚也不畏惧挑战,跟赛肯苏特无关,她也是强大的猎食者,绝对不会逃避任何一场战斗,在银色雌性向她飞速冲过来的时候,她也绷紧了尾巴,准备攻击。
谁知,这时,一道金红的残影在阿琳亚眼前一闪而过,等她看清楚时,不禁惊讶地瞪大眼睛。体型健硕的人鱼青年挡在她身前,面无表情,单手高高举起,死死掐住银色雌性的脖颈。银色人鱼指尖拼命抠着被卡住的脖颈,身体颤抖挣扎了一会,渐渐软了下去。
即便咽气了,她的脸上仍保留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真是败兴。”赛肯苏特嫌弃地将自己的掌心在一旁的岩石上磨了磨,转头面对阿琳亚时,唇边又挂上了那抹捉摸不透的轻笑,俊美的脸庞挂着一丝还没消散的戾气,“吓到了吗?对不起,顺手就把她解决了。有没有受伤?”
阿琳亚顿了顿,摇摇头,“没有。还有,这是我的战斗,不要帮我。”
“这可不行,万一我的花枯萎了怎么办。我可不关心什么名誉不名誉,况且,凭什么她能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果她赢了我就会心甘情愿和她走呢,真是愚不可及,”赛肯苏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同情心泛滥的小家伙。”
阿琳亚瞥了橘色的雄性一眼,“如果不把她杀死,后续会有很多麻烦。我也结果过不少人鱼的生命,劝你不要小看我,万一夜里被我咬烂了喉咙,可不太好收拾。”
谁知,这个回答仿佛愉悦了赛肯苏特,他嘴角上扬地更明显了,尾巴上拖着的鳍条兴奋地摆来摆去,“好,好,我知道了!我务必会小心的,毕竟我喂养的,是一朵有毒的小花对吧?放心,就算在死前一刻,我也会源源不断地浇灌你的。”
阿琳亚没再理他,径自向巢穴游去,赛肯苏特毫不在意地一甩尾巴,也追了上去。
正午的阳光穿过海面,让深处的海水也显得波光粼粼。
赛肯苏特远远注视着趴在巢穴内的雌性,摩挲着一直被自己藏在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一朵红色的、真正的花,大概是从陆地被风刮下来沉入海底的吧。
要怎么处理才好呢,可不能让小雌性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愚蠢的爱情的俘虏,嗯,真伤脑筋。
然而,就在这时,金色的雌性不知怎么的,捂着肚子倒了下去,神情痛苦。
赛肯苏特瞳孔一缩,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瞬间被冰冻般停止了,他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游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身体,“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胃?还是肝脏?”
金色的雌性人鱼虚弱地抱着腹部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唇中却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
赛肯苏特努力不让自己因为她开始退色的嘴唇和尾鳍而动摇,强迫自己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猛地想起,阿琳亚吃了很多海藻,难道是有毒的吗?那种海藻他也认识,是可食用的,到底为什么?
冷静,冷静!当务之急是带她找到解毒的草药……
然而,就在这时,阿琳亚身体弹了一下,忽然闭上了眼睛,头向一边重重地歪去。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赛肯苏特僵硬了一会,半晌才颤抖着开口,“喂,小可爱,阿琳亚,小刺豚,小可爱?”
他不敢去听她是不是还有心跳,只是用长而有力的双臂将她扛到了肩上,唇角反反复复向往常一样提起,又沉重无力地垂下,语气深情到了极致,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贝壳,“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去找草药,吃了就不会疼了。”
他引以为傲的强大,在此刻显得无能为力。
赛肯苏特大脑一片空白,拼命才在脑海中留存一丝理智,漫无目的地抱着雌性在海洋里横冲直撞,不敢让自己有停下来的空隙去思考,雌性的身体是不是比刚才冷了一些。
他只好回忆着人鱼1少女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宛如碎片般的时光,却愈发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广阔空荡的海洋中了。
就在赛肯苏特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的时刻,后脑陡然传来了尖锐的钝痛,他讶然地回过头,发现刚才还仿佛生命要流失殆尽的雌性正与他对视,紫晶色的眸子灿灿生辉。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她手上拿着的那块尖锐的石头上。
阿琳亚坚定地,用石头一次一次重击人鱼最脆弱的后脑。
血花蔓延在水中。
她轻轻蠕动嘴唇,无声地讥诮着,“蠢货。”
比起刚才宛如窒息般的痛苦,被欺骗的感觉,就像是用小刀子一下扎透了心脏,无法衡量哪种更难受一些。
麦色皮肤的雄性感觉眼前的世界在黑与白之间凌乱地切换,支撑不住,如一座小山般缓缓倒了下去,在濒临晕厥的时刻,他强撑着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雌性勾了勾唇角,“你最好不要手软。”
尔后,凝视着她的面庞到最后一刻,便陷入了昏迷。
阿琳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用骨刀毫不留情地飞速将橘色人鱼美丽的尾鳍划了个稀烂。人鱼的尾鳍上没有神经,不会感到疼痛,但一旦被破坏,就会极大影响在水中游泳的速度。而且尾鳍是求偶的重要道具,关乎人鱼的尊严。一旦坏掉,需要一个月才能再恢复。
阿琳亚知道赛肯苏特的身体机能有多么优秀,因此才出此下策,这样,他即使苏醒,短时间内也无法追上来了。她倒也不会真的那么绝情,伤其性命。毕竟肚子里还有他的血脉,而猎日兄弟对她确实照顾周到。
况且,阿琳亚才不怕他!即使他再来,她也有办法对付!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才是群体里唯一的主宰!来一千次,一万次,赛肯苏特也斗不过她!
搞定一切后,金色的雌性用声呐搜索着叶哈希雅的位置,如离弦之箭般游向远处,没有回头看倒在地上的雄人鱼一眼。
红色的花朵支离破碎,被水波推着,四散零落着向海洋深处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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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肯苏特的个性很像反派,嗯
我是觉得各种各样才精彩,这种打脸更爽,而且他会有不乖的代价。
感谢大家的支持啦,最近数据张得飞速,还以为谁给这小冷文买粉了。
实在讨厌的,真的可以不用看,或者没了他再看,或者去自己开文,说真的,不要试图直接间接影响作者创作欲,不包括请求狠虐他嫌他烦的亲哈哈哈,他是挺爹的......这种就要教他做人才好,但他找了张好看的脸,还是可以稍稍包容一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