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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晋江原发/长安与苏著
  孟佼佼眯了眯眼轻声问道:“阮姑娘说的这话,似乎对傅良娣很是不满?”
  看来阮巧早就看不惯傅绮欢了,两人在私下便结了仇,女人的嫉妒心还是挺强的。
  阮巧楚楚可怜的捏着帕子倾诉道:“自打入宫,臣女便瞧不上傅良娣,她大字不识一个却能使得狐媚手段让旁人围着她转,臣女自幼苦读《女戒》《女训》深谙女子德行,傅良娣她德行有失,如何配侍奉太子殿下!”
  孟佼佼眉心凝了凝。
  一口一口德行,果真是万恶的旧社会,灌输的女德就和邪.教似的荼毒懵懂无知的少女。
  傅绮欢听阮巧这话,指着她的脸沉声怒斥道:“你惯会扮可怜!别以为我不晓得当时那支紫玉钗是如何没得,你骗了钟尚宫栽赃在我身上,如今又想当着太子妃的面故技重施吗?”
  阮巧瑟缩了下,半直着身子挪到孟佼佼身边,扯着她的裙裾:“太子妃,您要救臣女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孟佼佼今天可算是现场看了一场大戏,要是有瓜子凳子茶水就更好了,只可惜她现在被人抱了大腿轻易动弹不得。
  孟佼佼视线落在紧紧抱着她大腿的女子身上,万分无奈的摇头:“你求我倒不如去求傅良娣去。”
  古代的清官都难断家务事,这两位美人之间的暗斗她是插不了手,何况这件事是积怨已久才生出的事端,她更不可能解决了。
  凡事都有因果报应,阮巧自己种下的因现在报应到身上了,她便是去抱张皇后的大腿都是无用功,除非傅绮欢肯原谅她。
  而瞅傅绮欢这恼羞成怒的模样,这事儿恐怕难得很。
  阮巧慌了神。
  她哪儿晓得会闹得这样大,原本只想逞一逞口舌之快,言语上羞辱羞辱傅绮欢罢了,孰料她与她动起手来。
  阮巧神色戚哀揪着孟佼佼的裙裾更紧了:“太子妃,求您了,一定救救臣女……”
  孟佼佼打了圆场:“这事儿横竖你们两都有过错,我也不好偏袒谁,不妨这样你们给我个薄面,二人都给对方赔个不是,这页便翻过去了?”
  “太子妃……”
  两人齐声唤道,俨然谁都不愿低下头妥协。
  孟佼佼仍是道:“这儿是东宫主子可是太子殿下,你们也不想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让他来处置吧。”
  阮巧与傅绮欢对视一眼,皆窥见对方眼中的惊惧。
  到底都是害怕身为太子的赵聿的。
  少顷阮巧极其不情愿的起身,整了整衣衫发髻,当着孟佼佼的面屈身谦卑的道:“臣女无心妄语,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傅良娣宽恕臣女。”
  傅绮欢亦福身回礼:“我言行也有冒犯,阮姑娘切莫挂怀。”
  话到这份上了两人都各自退了一步。
  孟佼佼眉眼含笑拉着阮巧带到傅绮欢面前,还招呼来了孙妙青:“入了东宫就都是自家姐妹了,有句话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这宫门深似海,自家人打自家人像什么样子,可不得姐妹同心?”
  阮巧有些愕然眸中尽是些不以置信。
  眼前这个满脸笑意握着她们手温柔得体的女子是谁。
  她怀疑面前的太子妃许是人假扮的,说好的传闻中的恶毒善妒,揉不得沙子呢?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孟佼佼根据自己多年来看宫斗小说和宫斗剧的经验,费了些口舌滔滔不绝的跟三人谆谆告诫。
  三人听的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悟到孟佼佼话中的精髓。
  孟佼佼絮叨半晌仍未说完,待这时蓦地来人禀报。
  小太监躬身,发出公鸭嗓的声来:“太子妃,皇后娘娘跟前的钱嬷嬷来传话,说让您去长乐宫一趟。”
  孟佼佼原还有些不爽被人骤然打断说话,但听得是张皇后差人来禀,心提了起来。
  阮巧三人展露了劫后余生的欣喜,忙各自福身行礼告退。
  跟着来禀的小太监走到长乐宫的偏殿芷兰殿,孟佼佼实在想不通张皇后叫她来的缘由。
  踏进芷兰殿侍奉在张皇后身边的周姑姑迎了上来:“太子妃,奴婢引您进去。”
  周姑姑是轻易不会出面的,张皇后既命周姑姑来引孟佼佼,可见这事儿的严重性。
  孟佼佼疑惑道:“母后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周姑姑在她耳边轻言:“刘贵妃和几位得宠的嫔妃都在殿里,太子妃进去了说话小心谨慎些。”
  孟佼佼心下明了。
  和赵聿成婚以来她还未见过宫里的娘娘,这回叫她来想必是为着跟几位后妃照个面。
  孟佼佼拖着逶迤的长裙款步走进殿内,朝着殿内众人福身行了礼:“儿臣拜见母后、几位娘娘,母后万福,几位娘娘万福。”
  张皇后淡笑道:“快起来吧,来人,给太子妃看座。”
  孟佼佼在宫婢的服侍下坐到了靠近张皇后的位置,也顺势瞧清了殿内众位嫔妃的模样。
  放眼望去她倒是没眼熟的,只是坐在斜对面的一位嫔妃看她的眼神满是轻蔑。
  孟佼佼猜测这位就是这后宫最得宠的刘贵妃,也是二皇子赵衡的生母。
  刘贵妃今逾四十还风韵犹存,妃红色缂丝锦缎制成的华袍裹着她袅娜纤细的身段,髻上琳琅满目的珠钗彰显着她的恩宠,面容姣好的她端坐在那说她二十岁亦不为过。
  刘贵妃细细打量了一番孟佼佼,尔后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道:“臣妾听说太子妃为太子新添了几个侍妾?”
  张皇后一愣,转着手中的佛串应道:“本宫倒没想到这事儿传的这么快,连贵妃你的知道了,纳侍妾的事本宫本不愿允的,奈何太子妃硬要添几个进东宫,本宫拗不过她才做主的。”
  刘贵妃低首侍弄丹蔻,“太子妃嫁了太子就是不一样,事事为太子先,言行举止都得体不少。”
  孟佼佼听出刘贵妃话中有话,只道:“这不过是儿臣应该做的事罢了,儿臣既嫁与殿下,就该恪守本分替殿下打点好东宫的事宜。”
  刘贵妃凤眸冷冽的扫向孟佼佼:“太子妃当初和我家衡儿好时,可也是这番说辞。”
  张皇后顷刻抹去笑意,喝道:“贵妃这话说的,衡儿和太子妃那都过去的事了还有何好说的。”
  刘贵妃旋即轻笑讥讽:“皇后姐姐还真是护着太子妃,妹妹本不愿多说,只是看到太子妃不免想起从前的事来心有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