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法正急匆匆策马狂奔而来。
为此，他搞得灰头土脸。
要知道。
这个山头，距离北带城不到十里。
可是法正就好像奔波了几天几夜一样。
那么地狼狈！
只不过在看到法正如此凄惨的模样，马谡非但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咯噔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竟然让法正疯了一般！
马谡按捺住自己的震惊，躲在刘备身后，准备倾听法正的汇报。
此刻，刘备也非常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
“孝直，发生了什么？”
法正几乎是滚落下马，踉跄着来到刘备跟前，朗声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果然。
没好事。
刘备心里有所准备，但仍然试探着问道：
“甘宁杀过来了？”
法正摇了摇头。
“中原巨变。”
刘备头一晕，差一点跌倒。
所幸马谡在后面搀扶了一下。
“大王，您是一军主帅，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跌倒。”
马谡的话，非常暖心。
可惜刘备没有这个心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王曹操和襄阳王孙策，兵败了。”法正一脸颓丧地道。
刘备身子一沉。
差一点将马谡压死。
他也恨不得压死马谡。
在此之前，马谡说什么来着？
流言！
这是流言！
信誓旦旦地保证。
结果呢。
特么竟然是真的。
刘备感觉这片天，要塌了。
他瞪了马谡一眼。
后者根本看不到，他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什么狗屁的天下第一营寨……
又什么用？
“把这个营寨拆了！”刘备咆哮道。
马谡沉默。
刘备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喝令道：“孤说了，把这座营寨拆掉！”
精神百倍。
就在马谡准备遵命之时，法正弱弱地提了一句：
“大王，若是甘宁趁势攻过来，这座营寨还有点用处。”
“呵――”
刘备长舒一口气。
这用处。
可真大。
“回城！”
王驾浩浩荡荡。
刘备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他在调整自己的心态，消化这个消息。
如同惊雷一般！
对益州。
对刘备。
打击太大了。
法正就陪在一旁，他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多嘴。
否则将会迎来刘备的雷霆之怒。
很多时候，刘备都是一个和蔼的大王。
但是，他也有暴躁的时候。
现在，就是在酝酿。
没看到刘备都不搭理马谡了吗？
连回城都不带上他。
还是马谡一个人，厚着脸皮骑马跟在后面。
要是刘备发怒的时候，马谡不在。
后果一定更加严重。
马谡提心吊胆地骑着马。
由天堂到地狱的心境，不过如此。
除了担心刘备的态度转变，马谡还在震惊一件事。
楚王刘可，正以无敌之姿，夺取天下！
曹操败了。
孙策败了。
刘备小败。
天下诸侯，谁还能挡住楚王刘可？
没有人了。
一个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马谡唏嘘不已。
突然，他灵机一动。
他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能够挽回自己在刘备心中的印象。
“报！马谡求见大王！”
说干就干，马谡很直接，立刻使了一个眼色。
谒者领悟了。
刘备适时睁开了眼睛，里面蕴含着雷霆之怒。
法正心里叫苦不迭。
这个破马谡，就不能再等一等？
刘备心态都快调整好了！
“让他进来！”刘备冷冷地道。
马谡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弯腰走了进入。
全程保持着恭敬。
“臣马谡，参见大王！”
刘备冷冷地看了马谡一眼，道：“何事？”
他丝毫不提营寨之事。
徒增尴尬。
马谡一咬牙，不再犹豫，道：
“大王，天下格局变幻，楚王刘可势成。”
刘备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马谡一进来，就扎他心。
他修身养性。
好不容易暂时忘记这件事。
马谡真不是个东西！
“够了！”
刘备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一声。
一旁的法正耳朵都要聋了。
马谡更是膝盖一软，扑通跪下。
“大王，臣罪该万死，但臣有话要说！”
目光坚定。
是个忠臣。
刘备忍耐着磅礴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
“你――说！”
这就是君王之度。
明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硬生生忍住了。
“大王，曹操和孙策的无能，连累了您，楚王刘可已有席卷天下之势。不论是曹操、孙策，或者您，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刘备脸色一沉。
特么的。
这不用你来提醒。
老子有自知之明。
马谡连忙解释道：“就算如此，大王并非没有胜算！”
“嗯？”
刘备突然来了兴趣，怒气为之一泄。
他都绝望了。
马谡还有办法？
交州一战，刘备努力一下，或许能够战胜陈宫。
可是之后呢？
他将会面临报复。
刘可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霸占他的领地。
届时，刘备需要面临的，就不是十几万交州军了。
而是扬州百万雄师！
一想到这里。
刘备就哆嗦一下。
绝望由此而来。
可是马谡，竟然在短短时间内，想到了办法？
难道，这就是天才？
也有可能是，欺骗。
刘备心神一敛，侧耳倾听。
“幼常，一直以来，孤都非常信任你，若是你敢欺骗孤，君臣之谊，到此结束。”
马谡神色凛然，拱手道：
“大王，臣绝对不敢！”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马谡往下说。
“楚王刘可，与大王一样，乃是汉室宗亲。”
“身为皇族，自然以复兴汉室也己任。”
“我等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献帝刘协！”
“众所周知，楚王刘可不接纳献帝，就是害怕扬州有两个主人。”
“到时候兵将听楚王的，还是听陛下的？”
刘备陷入了深思。
马谡的道理，说得通。
“可是，随着楚王击败曹操，情况就不同了，他必须做出抉择。”
“必须与献帝争权！”
“若是曹操那等枭雄，自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楚王不同，他深受皇恩。”
“献帝的亲妹妹，万年公主还是楚王的妾室！”
“他到时候，是尊汉室，还是不尊汉室？”
马谡娓娓道来。
曹操、孙策、刘备，如今都无法与楚王争锋。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存在感不足的人。
那就是献帝刘协。
掌握着正统的刘协，楚王刘可会与之和平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