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 海商崛起之初（下）
第二天，刘尚和陶商分工合作，一人前去办理贷款手续，一人前去赤水军驻地，交接一艘海船。
赤水军有两处驻地，一个是位于长江，另一个位于舟山港。
陶商需要赶往的，就是舟山港，距离广陵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先是从陆路出发，抵达吴郡海岸，再改乘海船。
抵达舟山之后，陶商立刻拜访了甘宁。甘宁非常重视，郑重接待了他。
“你了解大海吗？”甘宁突然问道。
陶商摇了摇头。
“你有做好牺牲的准备吗？前一阵子，有一艘军舰被暴风雨吞噬了，五百名水手，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甘宁道。
陶商顿时脸色苍白，原来大海竟然这么可怕。
“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一旦接管了我的船只，想要退缩，就难了。我不知道主公为什么让你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路要走。”甘宁道。
陶商思考了一会儿，坚定地道：
“甘将军，也许，这正是东阳侯对我的考验。您有五万忠心耿耿的部下，这座港口也有将近二十万人。他们都不怕，我又怕什么呢？”
甘宁轻轻一拳锤到陶商的胸口，后者直接倒下了。
“你看看你，弱不禁风，和我们一样吗？记住，永远不要瞧不起水手，这是本将军对你的忠告，否则，什么时候被人沉到海里，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
陶商心中一凛。
“现在军纪好多了，但是仍然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你知道吗？想要出海，就要有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是老子对你的第二个忠告。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甘宁平静地道。
陶商从甘宁的官邸出来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一天，他逛遍了整个港口，欣欣向荣。
但是在甘宁的提醒以后，这里处处暗藏着杀机，陶商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
本来他对于从商就不是特别热衷，如果不是刘尚坚持、东阳侯的美好承诺，陶商不会来到这里。
“今天你出海了吗？收获怎么样？”一名黑不溜秋的渔夫对同伴道。
“还行，就是遇到了鲲，吓死老子了。”一名壮汉回答。
陶商一下子来了兴趣，道：“可是书中描绘的能够化鹏的鲲？”
壮汉看了陶商一眼，白嫩书生，就有些肃然起敬，回答道：“这老子哪里知道，就是一种很大很大的鱼，比渔船还大，比军舰小一点。”
接下来，壮汉又聊了一些海上的见闻，陶商非常向往。
确认了自己的内心后，陶商再次找到了甘宁。甘宁二话不说，直接交接了一艘盖伦船给他。
盖伦船一直以来，都作为军舰。陶商登上了船只后，心胸一下子开阔起来。
“老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船，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也就只有主公，才能降伏这样的巨兽。”甘宁道。
“多谢将军！”陶商拱手道。
“先别急着谢，这艘船，我给你配备了五十名退役的水军士兵，能够支持船只的航行。他们经验丰富，不会让你误入歧途。你真正要依赖的，是他们。把对我的感谢分给他们吧，记住，一定要对他们好一点。”甘宁叮嘱道。
陶商连忙称是。
这个时代，士兵能够退役，简直就是稀罕事。所以，陶商前来视察的时候，就震惊到了。
这些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只有几名年迈的水手。
陶商又想起了甘宁的话，不由得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伙计了。”
回到东阳后，刘尚早就办好了贷款，等候多时了。
二人交换了信息，让刘尚唏嘘不已，他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以自己一个人的名义贷款，把陶商打发出去了。就算以后折本了，与陶商关系不大。
可是，原本以为简简单单的交接，竟然危机四伏。怎么感觉陶商的经历更加曲折？
“你我二人再召集五十名家丁上船。”刘尚谨慎地道。
陶商深以为然。
不过，刘尚的一系列举动，终究还是被他的大哥刘基知道了，一顿训斥，狗血淋头。
刘尚梗着脖子，离家出走，采购了茶叶与陶瓷器后，直奔幽州。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航，乘风破浪，一路向北。
然而，刘尚没有忘记刘可的命令，打算记录下这一切，却发现不知道记录什么，一下子傻眼了。
“我在舟山港的时候，听说每一艘海船，都有航海日志，记录了天气、事件等。”陶商道。
刘尚本来还想快去快回，然后赚一笔钱，打大哥的脸，可是钱再多，恐怕大哥都不会放在眼里。
为今之计，只有得到东阳侯的赏识！
于是，刘尚命令船只放缓了速度，沿途登上青州、冀州等地，了解当地民情与特产，关于海面上的鬼怪传说都没有放过。
慢悠悠地来到了幽州，拜访了当地的县令，由县令出面联系豪绅，很快就出手了货物，并且购买了大量的毛皮。
“再往北是哪里？”陶商好奇道。
“是乐浪郡，似乎由公孙度统治。”一名经验丰富的水手道。
陶商本来想要去，但是很快就打消了念头，第一次出海，还是老老实实比较好。
船只回到扬州，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广陵郡也有自己的出海港，只不过比较小。
一来一回，刘尚就净赚了两万金，除去贷款的利息以及水手的红利，还能剩下一万五千金。
这还只是一艘船的装载量，简直就跟抢钱一样。
可想而知，官府垄断了这一生意，到底盈利多少，不敢想象。
当然，他们之所以能够赚钱，最重要的是，有刘可的支持！
而他们的同僚，恐怕才刚刚完善策划，茫然不知所措。
刘尚与陶商一同拜访了刘可，并上交了航海日志。
“其实，你们赚的并不多。因为税收和船只的佣金，你们没有计算进去。”刘可道，“不过，有一点你们做得很好，没有舍本逐末。这一次的航海日志，记录得比较详细，接下来就是时间的积累了。”
就这样，二人退了出去。
不过，有识之士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海商的发展，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