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林龙捧着她的小脸,认真地道:“也就是给我挠痒痒呢。”
本来心情还非常压抑,听到这话,杨清月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又笑又哭,接连几拳捶在林龙胸口。
“说什么呢!”
“讨厌。”
见她这副样子,林龙才放下心来,一身杀气,尽皆敛于体内。
旋即,平静地看向一旁的孔凡,语气淡漠。
“孔家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孔凡早就面如死灰,听到这话,惨然一笑,自顾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成王败寇,没什么想说的。”
“从我儿死的时候,我就想随他去了。”
“你要动手,尽管动手。”
说完,他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架势。
可是……
等了半天,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不由得睁开眼,只见林龙正坐在他旁边,不疾不徐地喝茶。
“你,你不杀我?”
他心下一转,当即出声问道。
语气,非但没有惊喜,反而有种失落的感觉。
说起来,他现在全凭一股报仇的心念,这才苦苦支撑到了今天。
可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的对手,是多么令人绝望,就像是一座重山!
恐怕,穷极一生,他也无法为孔钧报仇了。
身为人父,不能为儿子手刃仇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他如此说,林龙不疾不徐地把茶杯放下,淡然开口,“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孔凡先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所以,你还是动手吧。”
“呵呵。”
林龙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孔家主,你这是一心求死啊。”
虽说孔钧确实不是他杀的。
但这件事,也确实是因他而起。
那个易容人是尊上派出来的,就是为了嫁祸于他,才害的孔钧丢掉性命。
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不会推脱。
所以,林龙才会对孔凡百般容忍,甚至对方布下杀局,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是啊。”
孔凡点了点头,竟然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闻言,林龙摇了摇头,“不是结束,是刚刚开始。”
“你,想知道孔钧是怎么死的吗?”
“你,想报仇吗?”
听到这话,孔凡死寂的眼神,微微一动。
喉咙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要从东南地区说起。”
林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讲述起来。
末了,他这才补充一句,“虽说那个易容人被我识破所杀,但是……”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依然逍遥法外。”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此时。
孔凡如同雕像一般坐在椅子上,面色震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儿子的死,他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消息被封锁了。
他只清楚,这件事和杨氏有关,和林龙有关。
所以,才会如此费尽心思的积蓄力量,报仇雪恨。
但是现在……
林龙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他才发觉……
儿子的死,完全是那个叫什么尊上的人造成的!
相反,林龙还替他报了仇,是他孔家的恩人……
一时之间,孔凡竟然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只感觉,自己所坚持的心念,竟在一瞬间崩塌。
林龙倒也没有急着开口,给他充足的时间,消化掉这个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凡猛地哆嗦了一下,如同活了过来。
他慢慢转过头,震惊地看着林龙,涩声开口,“你,你当真没骗我。”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林龙嗤笑一声,语气不屑。
闻言,孔凡苦笑一声。
的确如此,他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林龙要杀他,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何至于会费这么大的功夫,编造这么一个谎言出来。
“我,我知道了。”
“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了。”
他长身而起,朝着林龙拱了拱手,“现在,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跟你废话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想活?”
林龙闻言有些不耐烦了,瞥了他一眼。
“我……我想活。”
孔凡惨然一笑,“但,连你都对付不了那个尊上,凭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我可以帮你啊。”
林龙点燃一根烟,淡淡开口,“即便没有你的仇怨,我也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话,孔凡先是一愣,旋即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
“林先生,只要你帮我儿报仇雪恨,我孔凡这辈子当牛做马都可以!”
“求你了,求求你了。”
见他给自己跪下,林龙也是有些意外,却没有阻拦的意思。
光是凭借那些炸弹快递,孔凡就该如此!
“行了,别跪着了,赶紧把合同拿过来。”
“好,好。”
孔凡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赶紧站起身来,派人把合同取过来,随后双手递出。
林龙瞥了一眼,便随手丢给了杨清月,“行了,孔家主费尽心思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送一份合同给我,之前的事,我便既往不咎了。”
一听这话,孔凡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面露苦笑,“林先生说得对,这块地皮确实是我的赔礼。”
“另外,拍卖会的那十几个亿,我会马上准备好,原封不动的给杨总打回去。”
说这话的功夫,他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以林龙的性子,能说出这种话来,自己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好。”
林龙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孔家主,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林先生但说无妨。”
孔凡心中一动,有些紧张的问道。
“如今,我在大荒地还缺个管理人员。”
林龙倒也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你有没有兴趣过去一趟?”
他知道,孔凡是个聪明人,恰好大荒那边,宏业独木难支。
有孔凡出谋划策,倒也省却不少功夫。
“大荒地?”
孔凡脸色一变。
身为燕京南部的本土人士,他自然听说过这个地方。
那是真正的贫瘠之地啊。
若是放在古代,就等同于发配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