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辆马车来到无极峰山脚下。陆晏昏迷不醒地躺在马车内,萧宁神情紧张。虽然做了通传,不过她还是十分担心,忧心陆晏的毒真的无解该怎么办。
雨落和秋忆安下了山,见到二人,便带他们上去,将陆晏放到房间床上,来到房间,萧宁便看见了弦思。
“娘?”萧宁扑入她的怀中,她痛哭着:“我做了好多错事,无法弥补的错事……”自恢复过来,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陆晏一日不恢复,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错也是娘的错。”若非因为她,女儿不会被抓,便不会被迫成为圣女,更不会沦落为对陌上纤言听计从的工具!
萧宁看着昏迷不醒的陆晏,她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无法接受那些事实,但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弥补。“容与他们在何处?”
秋忆安便将她带走了。
而雨落也开始为陆晏解毒。
不久,沈念前来,愤怒的眼神瞪着雨落与弦思,她的怒火在胸中翻腾,若非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早便用刀了。
很快,雨落便为陆晏解了毒。她刚起身回头,下一刻,便被沈念狠狠掐住了脖子,她咬牙切齿道:“竟敢如此算计阿陆!”她最生气的,是他们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弦思、雨落、秋承,甚至连秋忆安也有份,他们算计阿陆令其前去抓姽婳,实则是为了将陆晏送到圣教中,送到姽婳的手上。虽然是为了解开一叶蔽目,也是为了容与和祁钰,但是陆晏也因此身受重伤,若是他因此死在圣教,又该如何?
这时,陆晏醒了过来。沈念注意到,便暂时放过了雨落,连忙走到床边,十分忧虑。
“阿念?”
“是我。”
“阿宁呢?”
沈念看得出陆晏的眼神饱含深情,便更加觉得恼怒:“她竟敢控制你?!”她便气势冲冲地起身离去。
教内之人遇到如此愤怒的沈念,皆避之不及,唯恐惹怒了她,否则,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未走进院子,沈念便看见秋忆安、祁钰,接着又看到了容与和萧宁,她便怒恨地跑上前。
短刀紧贴在萧宁的脖子上,脖子上出现一道红印,接着便有血溢出。“你还当真是阴魂不散!”沈念对她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杀了她。“立即去解开阿陆身上的一叶蔽目!”
而萧宁却犹豫了,也害怕了。她担心陆晏恢复之后,会怨恨于她。
“住手!”
沈念回过头,却看见雨落扶着弦思和陆晏赶来,而陆晏更是冲过来紧紧抓着她的短刀,鲜血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
沈念本想抽离短刀,却担心会因此再伤他,便紧张道:“我不杀她,快松手!”陆晏松开手,沈念怒视着萧宁,还是收回了短刀。
“阿晏……”
陆晏看向萧宁,眼中的深情是平常不会有的眼神,可是她灼热的目光,令萧宁更加悔恨,她犹豫了很久,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阿晏,是我对不起你……”她紧盯着她的眼睛,而陆晏眼中绿色的光芒缓缓消失,像是弥散的花香,隐去的云烟。
眼前是愧疚的萧宁,陆晏看着她,却想起在圣教发生的那些事,屈辱,愤恨,手便狠狠掐住了萧宁的脖子。
“等等,她还不能死!”秋忆安连忙拦着。“她知道圣教的计划,还不能死。”
陆晏的愤恨却并未减少,相反,越是这样,他便越痛苦。
沈念隐隐担心着,他如此生气,定是萧宁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才令阿陆如此。
陆晏突然松开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所有人,虚弱的背影在风中摇摇欲坠,沈念连忙过去搀扶着,他便昏了过去。
“圣教,非灭不可!”沈念坚定的眼中闪过重重恨意,便抱着陆晏回房间去了。
黑夜中,万籁俱寂,但山脚下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一群黑漆漆的乌鸦。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
怪人们不要命地想要冲上无极峰,但不小心踩到了机关,冷箭如雨,爆炸如雷,火光闪闪,然而他们还是想要冲过去。
而虞惜和皓月却只是静静地看着。
山上,他们虽然并未派人,不过也无法派人突围,因为山脚下有太多的怪人,他们包围了整个无极峰。就算从密道悄悄出去,也还是会碰到怪人。
“看来他们知道我逃到了这里。”萧宁忧虑不已,这次不仅害了陆晏,还连累了无极峰。
祁钰吹起笛子,在西域,他曾经控制过怪人,如今用同样的方法,然而他们却不听号令,他更加心急如焚:“看来他们改变了笛声,这样下去,明日……”
看着山脚下那些怪人停止进攻,只是围着无极峰,沈念便猜测:“他们停下,想来不是真的要进攻无极峰,而是为了拖延。萧宁的背叛,让他们害怕计划失败。而唯一能够救那些人的,只有无极峰。”知道祁钰担忧,她接着又道:“阿钰,我们从地道突围,说不定还来得及去救人!”
“我陪你们去。”秋忆安道。“无极峰易守难攻,他们不会轻易攻上来。”
而秋承也亲自选出一百精锐,让他们同儿女一起从密道突围。
沈念、秋忆安和祁钰带着一百人前往密道。
沈凝走到沈念和秋忆安面前,他们便一同抱着母亲,而沈凝万语千言,只有一句话:“定要好好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