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紧咬牙根,额头上的青筋鼓动,愤怒地盯着谢九刀许久。
心里像是团了一座火山,随时等待爆发。
好多的事情,好多的话,都想朝着面前这个傻楞头一头砸下去。
终究,
许久许久,
陆平平复了心情,压住了险些爆发的火山,望着谢九刀,他冷静的留下一句话:
“你可知,殿下身负重伤,旧伤未愈。而殿下却还想要,强入宗师境?”
都是习武之人,区区一句话,已经点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谢九刀一时失神,呆愣住了。
“你说什……”他回神,猛地问道,又倏然戛然而止,眼前哪里还有那个讨人厌的高高在上的陆平。
他大步追上几步,只来得及看到黑夜里远去的背影,“你说什么!”
情急之下,他忘记大喝声有可能引起守夜侍卫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情!”巡逻的侍卫三五人成一行,追来了谢九刀的跟前,急速问道。
“无事,老江头又喝醉了。”
“又是那个老酒鬼?”守备脸上露出一抹厌恶,收起了戒备之态:“无事就好,哥儿几个撤了。”
打发走了巡夜的侍卫,谢九刀急匆匆朝着陆平离去的方向看去,已经彻底没了身影。
……
连凤丫的卧室里,男人静悄悄地立在床前,看了床上女人好一会儿。
他踱步,上前几步,在床边坐下,床上安详的面庞,依旧不甚出彩,萧瑾一时凤眼之中,茫然弥漫……
不甚出众的面庞,不甚出众的模样,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却让自己再也挪不开眼。
一次次叫他惊讶,一次次让他重新认识她,仿佛她有一千张面孔,每一次都会给他全新的认知。
可就算这样,那也只应该是赞赏而已啊,如今,却越来越让他移不开眼,那张面庞消瘦了许多……
也才多久没见……萧瑾的心口,蓦地一阵刺痛。
探出手去,触及那苍白的面庞,他眼底一阵阵的害怕,他甚至害怕,这女人现在跟瓷娃娃一样,会不会一碰触就碎了。
心里升腾出一种前所未有陌生的情绪,并且这种情绪几乎如潮水一般快要将他淹没。
“悔么?”床榻边端坐垂首望着床上女子的男人,喉咙里低沉的嗓音,自言自语着,
摇了摇头:“不。”他萧瑾萧凤年贵为一国太子,东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将来坐拥天下,揽群山万水,天下之共主,此生怎会悔?
绝无可能!
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凤丫儿,孤虽看重你,却也决不能让你影响到孤的心境!
你莫要想成为孤的心魔,孤定会救你!”
想死?他不许!
她若想逃,他必狩猎!
此一生,若有人问他,后不后悔曾与她下天下至寒至热的毒,他的回答也不会变。
修长的手指,替她拂开脸上不甚顽皮的乱发,收手时,手指却顿住,
忽起玩心,如玉修长食指,勾着那缕青丝,裹着指尖,一圈又一圈缠绕,直把青丝缠满了手指,
可此时的萧瑾,又怎知,绕青丝绕青丝,绕青丝来绕指柔。
嘴里说着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