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把玄琛胡亲了一通, 接着便失力地跌向了玄琛怀里。
玄琛始终无动于衷的站着。
当真怔住了。
一直如谪仙般完美的脸上都添了几分裂痕。
冷静了许久之后才找回了往日的平静。
而等他低头看向倒在他怀里的季裴。
青年已然酣然入睡。
玄琛眸底的红光闪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前年刚弹首《凤求凰》第二年就忘了自己弹了什么, 今日酒后亲了他, 明日估计也会直接忘了....
尽做些会令人误会的事, 却又没心没肺地什么都不知。
落到最后失魂落魄,怅然若失的似乎只是他一人。
玄琛眼底的红光渐消, 一声叹息,带着几分虚无缥缈的质感,瞬间化在了空气中。
“你到底还要我如何。”
对你的占有欲已经超越了师徒之情,我要如何待你。
明明知道道心已经崩塌离析, 我该如何待你。
谁能给他这个答案。
谁都不能, 连他自己都找不到这个答案。
许久过后, 玄琛面无表情地坐下, 宽大的袍子摊开在地, 为季裴铺了一张天然的席子, 季裴被浮空咒缓缓地放了下来, 正枕着玄琛的腿。
或许是因为周围的气息太过熟悉,位置的变换并未惊醒季裴, 他的脑袋挨着做工精致的道袍,继续沉沉入睡。
玄琛低头看着枕在他腿上的那颗脑袋, 目光逡巡过对方纤长的睫毛后,便落在了那湿润后微微发红的唇色。
仅仅有一瞬间, 一股失控的情感冒了上来。
以往他从不理解为什么修真界的道侣之间也要学着凡间伴侣一般唇对着唇, 如今倒是有点食髓知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空悬在那红色的薄唇上, 犹豫了许久, 落了下去,点到柔软的唇瓣上。
“.....”
睡着的季裴没有一点犹豫地直接将落在他唇上的那节手指张嘴咬住。
是真的咬了,不是含着,瞬间有鲜血滴落在地。
十指连心虽不假,但是玄琛却没有因此皱一下眉毛,任季裴咬着。
榕树枝叶间的微风吹拂而过,伴随着疼痛,玄琛冷静了下来,面色冷淡的收回了手指。
看着身边那些已经被翻出来的酒液,不知怎么的,倒是真的起了想在此刻大醉一场的心。
于是,他压制了修为,将季裴剩下没喝的酒全都喝下了肚。
也醉倒了过去。
是夜,有萤火虫在两人身边缓缓飞舞,荧绿的光芒静静闪烁。
睡梦中,玄琛的眉紧紧皱起。
直到再次睡醒。
眼中闪过了显而易见地错乱,尤其是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时,那种惊慌更加明显。
他手指颤动地探了怀中人的呼吸,等感受到指尖的温热后,才蜷曲了手指。
那又是梦......啊。
...........
不知为何。
自这夜过后,玄琛又消失在了季裴的眼中。
季裴不太记得醉倒后的记忆,可是问忠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当时离得很远。
唯一能给季裴留下点印象的就只有唇齿间残留的鲜血味.......他依稀记得自己咬了玄琛,但是也不记得咬了哪里....
后来看到残留在玄琛指尖的牙印才最终确定了他咬了玄琛的手指。
季裴仔细算了算自己的年岁,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自己跟属狗的有什么关联,为什么醉了之后会想咬人。
“季裴!”
林心雨又是在练剑场上的房檐处找到的季裴。
看他不知教训的继续懒懒散散度日,就看不过眼。
她天天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追赶上季裴,结果他天天没有一点努力的影子,真是讨人厌极了。
“你又偷懒。”
“你不是也是,要不是没好好练剑怎么会发现我在偷懒。”季裴眼皮都没都没抬,咬着根稻草就反驳道。
“你!”
“别你了,你就根本不会吵架。”季裴吐出了稻草,若有其事的问林心雨。“师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师尊最近好像在躲我?”
林心雨无语地看着季裴。
“玄琛长老好歹也是长老,天天闲着来找你才是怪事,整天找不到人才是常事。”
“我师尊还是我亲爹呢,也天天找不到人。”
虽然说她爹带了不少徒弟,玄琛只有季裴一个徒弟。
“这两天各宗各派都派来天玄的人都不少,估计是有要事相商,必须要玄琛真人出面吧。”
什么要事。
“我师尊已经出关多时,他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林心雨听到季裴提起玄琛出关,立刻联想到了当时她对自己的感情的怀疑,有一瞬间的出神,但是看到季裴瞥过来,立刻又调整了过来,“哦,好....好像是突然发生的事,临时决定留下的。”
季裴眼睫轻落了一片阴影,若有所思地考虑了片刻,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
“磨磨剑,真的天天这么呆着我也觉得自己会退步。”
“........”
林心雨看着季裴的背影,不知道他是准备去哪里磨剑,需要往大门的方向走。
.........
紫阳殿下。
仙澜宗的大弟子曲凤生先站了出来合袖作揖,他也是上次魔物潮出现时带队的领队。
“林掌门。我宗听闻了一些事实。特来寻个答案。”
林邵元有些疑惑地敛起了眉,客气道。“请说。”
曲凤生见林邵元没有阻拦他的意思,跟几个早有交流的各派弟子递了一个眼神,继续问道。“听闻方家人现已成了玄家密境之主,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底下立刻一片喧哗。
连林邵元本人都瞪大了眼,立刻转头看向了坐在殿中一侧的玄琛。
各宗各派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玄琛身上。
可如九天之仙落下凡尘一般清冷高洁的道人,正不动声色的出着神,根本没听见底下的人在问什么。
.....................
天玄宗境外离天玄得最近的一处小道上,一伙带着白兜帽穿着白羽的人,正在慢悠悠地围在一处溪流晃悠。
“时老大,我们停在这儿到底干什么?”
时阡没有片刻犹豫地回道。“思考人生。”
“例如呢?”时阡的属下听着一头雾水。却见他的老大眼神一转,像是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人或物,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然后眸子又落了下来,温柔道。
“例如,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这话听着更奇怪了。
几人不明所以地朝着时阡看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到了个穿着黑衣,浑身冷冽之气的青年,带着面具,踩着剑缓缓落下。
看到那熟悉的面具花纹,几个白衣人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倒退了半步。
天魔宗!季非衣!
要是其他人或许认不出这人。
但是他们几个可是搞情报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个凶残程度在魔域中都算数一数二的大魔头。
前几年放出一批在宗内作乱的叛徒,众人都嘲笑新任天魔宗主懦弱无能,不堪大任。
可结果呢。
那些笑话季非衣的人脸都被打肿了。
放走叛徒,哪里是软弱无能,根本是狡猾奸诈。这四年,不断有当初被放走的叛徒来找季非衣寻仇,可是不仅无一成功,还不断以各种悲惨的方式亡在季非衣手上。早已洗刷了软弱的名声,同时也达到了慑下的目的。
有人说,洗去修为流放人间的魔修才是真正罪行较轻的那一批人,而流放在魔域的人才是季非衣是想杀的人,季非衣早就想好了用此计立威。
心思如此深沉,手段如此冷酷的人.....怎么能令人不惧。
溪水潺潺,反射着粼粼日光。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月刹魔修声线颤抖地叫出了季裴的名字。
“季...季非衣。你....”。
他刚刚想说什么,脖间瞬间就多了一道红线,鲜血淋漓,他抬手捂住却控制不住鲜血的流逝。
死不瞑目地直直向后倒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变得惊惧万分。
因为这些人根本没看到季裴是怎么出剑的。咽了气儿的人,已经淌在了溪流里,变成了一滩血泊。
他们无法问季裴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魔域的魔修杀人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剑光合纵联袂成荫,黑色的剪影,轻闪过了几下,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了除时阡以外所有人的性命。
浓烈的血腥味刚刚涌上来,血藤就蔓延了下去,自觉地净化了空气。
时阡未动,甚至笑容挂满了脸上,在这样血气冲天的地方,像是老友叙旧一般地评价道“你的剑,看来未钝。”还是这么果断。
季裴站定在时阡面前,摘下了面具,鲜血染红的剑尖微微垂下,直点着时阡的眉心,下一秒可能就就会击碎时阡的眉骨。
“你又不是杀不了他们,非要我费这事儿。”
这是上次时阡来信时顺带提的一事,他刚杀的,都是月爻派来监视时阡的人,时阡希望他能在他们一队靠近天玄前,除掉他们。
“.....这不是怕你呆在天玄宗无聊嘛。”
时阡轻笑地解释。
季裴眉梢一拧。“我可不是杀人狂魔。”
又不是一天不杀人就手痒。
“......”时阡看着季裴那幅怕脏的嫌弃的模样,眼底弧光微微闪,嘴上却答着,“人都是会变得,我这不是怕你呆惯了安生日子,以后就不习惯刀剑舔血的魔域了。”
“我不习惯跟你有什么关系?”季裴白了时阡一眼。
“没个人一起作伴,我会寂寞的。”时阡失落得低了眼帘,一副美人落泪图,可是这人是时阡,就引得季裴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快说!那些来天玄宗的各派弟子,为什么突然停留在天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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