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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古文字翻译的委托就像你从前做的文职类的工作,每天埋头看文件敲电脑,不过帕里斯通很体贴,时不时会给你们带茶水点心。
  他每次都衣着讲究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距离稍微近一点还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这种体面人的光芒刺痛了你的眼睛也刺痛了你的内心,每次帕里斯通一走近你,你就在心里打鼓,你好不擅长面对这种人,他看起来太体面了,好像永远不会拉屎放屁更不会长痔疮一样。
  当然你不是说所有人都会长痔疮,就好像你就没有长,但是你很少对别人有什么高不可攀的滤镜,你坚信每个人都有可能长痔疮,包括你自己。
  委托进入到收尾的部分,因为你是翻译古文字的主力军,所以基本每天都会留到很晚,反正工作量就摆在那里,还不如早点完成去干别的事情。
  你对这个“别的事”其实毫无头绪,但你不爱工作是个铁打的事实。
  今日份的工作任务也完成了,你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发现帕里斯通站在办公室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你。
  “吓了我一跳…”你说:“怎么都不说话。”
  帕里斯通说:“看琪琪小姐这么认真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扰。”
  你在座位上拉伸着酸痛肩颈,发现走廊的灯光昏暗,你好像又不知不觉留到最后一个:“抱歉,影响到你了吗,我收拾一下就走了。”
  帕里斯通走进你:“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你住的是公寓酒店,但你不想透露具体的地址,即使你知道帕里斯通有心调查的话一查就知道了:“谢谢,不劳烦了。”
  你拎上自己的小包:“我还不打算回去。”
  你走出办公室,帕里斯通跟在你身侧,帮你关了灯。
  你们两个人的鞋子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要去哪里呢?也许我们刚好顺路。”
  你略感意外地看了一眼帕里斯通,你已经婉拒了,他这话显得有些没分寸感了,他应该不是这样不成熟的人。
  你略一思忖,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是想去吃夜宵…”
  帕里斯通居然接上了:“我也刚好饿了,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还不错,就去那家吧。”
  和不熟悉的直男同事单独吃夜宵真是职场大忌,你坐在居酒屋里庆幸还好你只是打零工的,不是正式职员。
  不对,你不能断定帕里斯通的性取向,你抬起眼看了帕里斯通一眼,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菜单。
  你根本不饿,也就象征性的点了几份串烧。
  “吃这么少吗?”帕里斯通关切地看着你:“这顿我请客,请随意点吧。”
  “啊真的吗,”你假装很吃惊的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花别人的钱最开心了。”
  帕里斯通闻言哈哈大笑,他把菜单递给你,你摆手拒绝了:“我开玩笑的。”
  帕里斯通自作主张替你点了一份蔬菜沙拉:“就算是夜宵也要营养均衡才行呢。”
  服务员过来收走了菜单,你和帕里斯通面对面坐着,一下相对无言。
  他把双手的手指交叉着,手肘撑在坐上,身体略微前倾着,即使西装的扣子都整整齐齐地扣着,也能感受到西装底下勃发的肌肉,他弯着眼睛看着你:“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感觉琪琪小姐很可爱呢。”
  你喝了一口茶水:“就是因为接触不多你才会有这种错误的认知。”
  “那真实的琪琪小姐是怎么样的。”
  你思考了一下,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种问题也不必认真回答:“…你很好奇吗?”
  你把目光投向帕里斯通,你发现他看着你的眼神有点像那个被你杀死的npc男友,总是很温润的样子。
  帕里斯通说:“感觉琪琪小姐很…”
  你说;“别用敬语了,就叫我琪琪吧。”
  “好的,琪琪,”帕里斯通用略带调皮的口吻说:“感觉琪琪很特别呢。”
  你的眼神因为这句话游移了一下,这简直就是男子高中生的话术,不知道从哪个培训班出来的,好像所有男人都会这一套。
  你想到了金给你开发你的能力的时候帕里斯通也在场:“你是指我不会死吗。”
  帕里斯通缓慢地摇头:“在开发能力之前就这么觉得了。”
  “那你是观察了我很长时间咯?”你挑了挑眉。
  帕里斯通很有礼的:“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是我的问题。”
  你反而不好说什么了:“我没什么特别的,我和所有人都一样。”
  “就是这么想,反而令人感到特别,”帕里斯通的音色像竖琴一样悦耳:“人类一个不算罪恶但是又不切实际的愿望就想要感到特殊。”
  他娓娓道来:“很多人会给自己的感情附上对方是特别的解释,或者希望对方感觉自己是特别的,就像漫画里的主角,如果没有这种意义感,好像就少了很多乐趣,是否自己在任何一处都是可替代的,是否所有的生死爱欲都没有任何的异性质”
  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但是每个人都追求自己是特别的,不就没有一个人特别的吗?”
  你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很久以来的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和大多数人一样,你不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因为你已特别倒霉了。
  你有点想抽烟了,但还是按捺下了这种冲动,居酒屋里不能抽烟,特意跑出去抽一根烟看起来太像烟鬼了。
  帕里斯通笑眯眯地看着你,你发现你居然下意识地回避这种眼神,你坐在座位上浑身不自在:“你经常和女人谈论这个话题吗,”你试图展现一点攻击性:“nice try,但我不吃这一套。”
  “愿闻其详。”
  你顿了顿,看着帕里斯通光洁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皮肤,你说:“少来钓我鱼。”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帕里斯通叹了口气:“你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呢。”
  “我对你才没误解,”你口不择言:“你看起来是那种很多情妇的人。”
  帕里斯通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他甚至笑出了眼泪,无奈地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所以你觉得我想让你做我的情妇吗。”
  你吓了一跳:“没有啊,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感觉你私下有很多肮脏的念头而已。”
  “肮脏的念头…”他重复了这几个词:“那种事有那么肮脏吗。”
  “无所谓吧,”你说:“你觉得开心就行了。”
  反正你又不参与帕里斯通的私生活,你就是想对体面人说点露骨的话让他们感到尴尬,很显然帕里斯通久经沙场,依然显得十分怡然自得。
  他甚至露出了陷入沉思的表情。
  一直到服务员把你们点的菜端上来他才开始动作。
  鉴于是帕里斯通请客,告别前你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你的夜宵。”
  帕里斯通和你说,如果你还想找人吃夜宵,他可以奉陪。
  “想跟我吃夜宵的话,你可能要排队咯。”你毫不客气地说,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