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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可能是他自己吸毒。”周涣顿了顿,“但林家公布的验尸报告,并没有这么说。”
  “绝症,抑郁。呵,真够官方的。如果没有内情,隐瞒什么!”
  所以,周涣就暗中查了查,但陈斌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他能搞到的也只是毛发之类的东西。
  “你偷偷摸摸地原来为的这个?”
  “不然呢?还好不是被别人看到,既然你是林幽若的助理,这份报告是否要给她看,你自己决定。”
  周涣说完转身推门而出。
  香烟的味道还没有散,尼古丁似乎有让人情绪镇静的功效,陆青筱呼出一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她不会马上告诉林幽若,毕竟林家的家族关系,事情的全貌她并不十分了解,最好再详细调查一下吧。
  找到韩月蕾后,两人在医院旁边的小面馆里点了两碗便宜实惠的烩面裹腹,韩月蕾是绿城大学的理科生,应该能看懂这份报告,而且她还是自己的亲戚,保密性也没问题。
  喝完最后一口汤,陆青筱开口:“月蕾,姐想请教你点事儿。”
  “啊?什么事。”韩月蕾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姐别客气,只要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
  “帮姐看看这个。”陆青筱拿出检测报告,“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韩月蕾是化学系的,对医学检测之类的算在行的,她仔细地浏览了两遍,眉间始终保持一个川字。
  “姐,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是我老板的司机,出交通事故死了。”
  “哦,怪不得,不过,已经死了也没办法追究了。”韩月蕾指着报告中的一处,“你看这里写着,甲基|苯丙|胺,这是毒品的化学式。”
  “什么意思?”
  “明摆着这个人吸毒啊。”韩月蕾压低了声音,只能一张桌子的人听到,“吸毒犯法你不知道啊,要拘留强制戒毒、严重的还要判刑呢。而且,你说他还是司机,吸过毒的人是禁止开车的。”
  “那如果他开车会怎么样?”
  “平常情况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不过,一旦毒瘾犯了,就会失去控制力,产生幻觉,这种人开车就跟车上放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炸弹一样,简直是送命嘛。”
  “这么回事啊。”陆青筱听明白了,但她还有疑问,“有没有可能他是被人下毒的,为了谋害坐车的人。”
  韩月蕾认真想了一会儿,“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想要特别准确的操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吸毒者大部分都是主动的,或者往被害者静脉里多次强行注射毒品,但不管哪种行为,都很难准确地控制发作的时间,地点,除非这个司机专门为某个人长期开车,否则很难说一定是谁被害。
  “这份毛发检测的结果时定性的,而不是定量,只能查出在毛发生长的代谢时间内,是否有吸食过毒品,并不能查程度的轻重。而且,男性的头发一般比较短,最多也就能差到三个月内这样。”
  听完专业大学生的详细讲解,陆青筱松了口气,看来事情未必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堪。
  ---
  白帝酒店,会客厅内。
  好好的休息日,却因为重要客人的不期造访而泡汤,林幽若返回酒店,周涣已经提前来到正在和客人寒暄,气氛融洽。
  “就算李总德高望重,难道就不能提前预约一下再来么。”送走大客户后,林幽若有些怨言。
  “机会可不会等你准备好了再来。”周涣劝慰道:“白帝昨天的投壶活动很成功,要不是趁热打铁买了热搜,怎么能惊动文化圈的大佬?”
  “热搜是你买的?”林幽若略有惊讶,她还以为是自然被顶上去的。
  周涣自满道:“热度是被炒得很高,一般情况自然被顶上去也不是大问题,但昨天是什么日子,各娱乐餐饮行业都在抢这个时间的宣传,我不出手早就被别人抢了。”
  “做得很好。”林幽若承认周涣洞察力和预见性确实很强。
  “有没有奖励?”周涣得寸进尺,靠近几步。
  “我会和董事长如实汇报的。”林幽若没有用“父亲”或“爸爸”之类的词,而是用职位表示,口气也公事公办。
  “你知道我说的奖励不是这些。”周涣带有哀怨的口吻说:“伯父对我很看重,这点我不回避,我只是想用能力证明,我周涣配得上林氏企业的提拔,也配得上你。”
  林幽若没有回应,周涣的话让她产生了些许愧疚,尽管他们的关系是既定的事实,但她同样无法逃避的是,自己内心并没有周涣所描绘的那些深刻的爱意。
  这个时候,她只能保持沉默,保持疏离,周涣就会知趣地把话题引开。
  果然,周涣收回热切的目光,看向别处,不经意道:“你助理今天不来么?”
  “青筱她要去医院拆线,前段时间为了帮我把手弄伤了。”
  “哦。”看来他在医院遇到陆青筱的确是偶然,并不是谁派去监视的。
  周涣突然想起林幽若被关在仓库的事,又问:“那天,你去仓库做什么?”
  “没什么,就想看看卫生环境。”林幽若淡淡道。
  “好吧,以后要多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一个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随时奉陪。”
  “谢谢,有助理可以陪我。”
  整天助理长助理短的,没完没了,这两个女人迟早都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周涣假装赖皮道:
  “真羡慕你助理的位置,也羡慕你有个好助理。”
  阿嚏!
  陆青筱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另外一张床上躺尸的袁媛担心道:“感冒了?不会我传染给你了吧。”
  “不会,指不定哪个孙子在背地说我坏话呢。”陆青筱抽了抽鼻子。
  “哈哈,你还真信啊。”袁媛鼻子还没通气,带着鼻音,“要是说坏话能让仇人打喷嚏打死,谁还搞谋杀啊。”
  “谋杀”两个字让陆青筱身躯一凛,瞬间勾起了满腹沉重的心事。
  为什么林家的司机吸毒的事情没有对外公开?
  林幽若的车祸只是她比较倒霉么?
  还是说,原本想要谋害的另有其人?
  她对林幽若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而且很多都是话本的设定,实际上林家的成员,各种关系利益,都是很庞杂的,并且现实中的人并不像话本中那样片面,人心是复杂的,她看不透。
  陆青筱打开微信,点进林幽若的头像。
  头像图片很低调,是一株月白中带着紫红的古玉兰,中年以上的女性偏爱的风格,年轻的小姑娘是不会用的。
  她的微信名很有诗意,叫“一帘幽梦”,陆青筱不知道这名字来自一部知名的电视剧,她想象林幽若的样子,愈发感觉人如其名,幽香穿帘过,如梦又如幻。
  进入林幽若的朋友圈,陆青筱看到最上的相册封面时呆住了,照片是她们元宵节活动时不经意拍到的,身着汉服的合影,并没有刻意地摆pose,两个人犹如日常嬉戏玩耍,悠然自适。
  不知是被限制了权限,还是隐藏了内容,只能看到三个月以内的信息,刚好是林幽若发生车祸失忆之后。
  第一条【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除了我自己。】照片是洁白的窗帘和病床,应该是在医院。
  接下来一条是7天后【自称是父亲的人,兄长的人,未婚夫的人,可我又是谁的什么人呢?】
  15天后,一块反着光看不见名字的墓碑,【虽然不记得斌叔了,还是希望他一路走好。】
  一个月后,场景切换到游乐场。【圣诞快乐,迪士尼很有趣,感谢哥哥和周涣陪我来玩。 】照片里有城堡,圣诞老人,米奇和人群,却唯独没有林幽若与同去的人的合影。
  陆青筱继续往下滑,时间来到春节前。
  【白帝不会容忍这样的败类】附带一条社会新闻的连接,标题大意是白帝绿城分店经理拖欠工资导致员工自杀。陆青筱点进去,文章已经看不到了。
  接下来几条都是对绿城分店的处理情况,开除高管,补偿安抚员工等等,更像是工作记录。
  除夕夜,有两条风格完全相反的内容,一条发得比较早,阖家欢乐的宴席,配着官方腔调的拜年文字。
  另一条是转发分享,时间已是过了零点的深夜,没有任何文字和配图。
  一首纯音乐《穿越时空的思念》。
  陆青筱好奇地点开播放,乐曲以二胡的音色为主,有竹笛和琵琶辅助,空灵悠远,仿佛穿越了千年,跨过了无尽的时间和空间,诉说着绵长的思念,好听得让人心动,也让人心碎。
  她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要退出的时候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聊天提示。
  一帘幽梦:【在吗?】
  就像偷窥时被发现,与对方目光相交一般,陆青筱拇指停留在屏幕前,手机烫手似的,好不容易打开聊天在输入框内反反复复,明明简单回几个字就好,却跟不会说话似的,写了删,删了写。
  林幽若看到已读回执,又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就看着聊天框等着,结果等了两三分钟一直是“正在输入……”
  一帘幽梦:【还不太会用吧。捂嘴笑.jpg】
  这回几秒内就发来回复。
  陆青筱:【早会了】
  紧接着又发来【有事吗】
  林幽若没有什么正经事,只是被周涣提起陆青筱,想关心一下助理的伤情。
  一帘幽梦:【手上的线拆了么,有没有留疤?】
  等了片刻,发过来一张照片,转了几圈后上面显示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分明的骨节,虎口处的缝痕毕竟明显,延伸到掌心的细长伤痕与掌纹融合。
  林幽若长按图片,保存,忽然屏幕上的昵称和头像变了,新的头像是一丛翠绿欲滴的小竹子。
  青青河边竹:【酷不酷?】
  一帘幽梦:【疑问.jpg】
  青青河边竹:【疤呀,帅吧。】
  又不是漫画或者电影,现实中林幽若并不会将疤痕和酷或帅联系起来,不过想到这条伤痕是因为她弄的,心疼之余又有点喜悦,以后陆青筱看见手上的疤痕时,会不会就能想起她。
  【帅,不过别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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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阅读。
  穿越时空的思念这首曲子,建议听一下二胡版的,真的好听。
  求浇水,求勾搭,求收藏。
  下章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