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焰。
他和小怨胡被钟离安封在了灵兽空间内,在钟离安死去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彻底晕厥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再出现在他们的出生点了。
察觉到一道目光看了过来,小焰在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后,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
“爹爹……”也许是他哭得太久了,就连声音都带着别样的沙哑。
“没想到,你竟然还肯认我……”宗政阳漓在听到这一声‘爹爹’后,红了眼。
“自然。”小怨胡道:“娘亲说过,她喜欢你,想要和你成亲,那你自然是我爹爹的。”
宗政阳漓红了眼。
“如今的局面……都怪我……”
要不是他当初执念太重,也许他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焰梵鸾抹了一把眼:“爹爹可愿意救活娘亲?”
“你有办法吗?”宗政阳漓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片刻泛起了惊涛骇浪
“我只是听说,但是不能确定。”焰梵鸾道:“我知道,娘亲曾经有过一个师父,就在苍龙湖底,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救娘亲。”
听到有希望,宗政阳漓不再耽搁,怀着满心的希望走到了苍龙湖。
他在苍龙湖周围徘徊了许久,方才察觉到一丝空间的气息。
但是他破不开。
他在苍龙湖一连待了数十天,依旧是无从打开。
知道他看到了钟离安那截灵凰玉玦,他想,这东西既然是钟离安的,或许有效。
不想,这灵凰玉玦恰好是破开这空间的钥匙。
宗政阳漓沉入了苍龙湖底,破开了那道门,走近了无穷黑暗里。
直到走了许久,宗政阳漓见到了那个坐台上一袭白衣的男子。
此时,场地里两个人都是身穿白衣。
一个温润如玉如谪仙,一个冷寒冰彻如杀神。
“我终于等到你了。”寒启崖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宗政阳漓。
“我本来想着,我要靠我这徒弟来将我给救出去,可现在她死了,我怕是出不去了。”
宗政阳漓打量这眼前的白衣男子,眸色轻晃:“我可以救你出去。”
没有任何人告诉他钟离安死了,但是他却是知道的,想来,这人也该是有一番手段的。
“你……可有复活她的方法?”
“算是有吧。”寒启崖点头:“她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自然也是想要复活她的。”
“不过,这希望实在是太过于渺茫,过程也也是艰辛……”
他话语声停顿,宗政阳漓却是道:“只要还有一丝救活她的希望,再苦再难我也不会放弃!”
寒启崖叹了一声:“也罢,既然是这样,我就帮你们一把。”
说着,他拿出了一盏青灯,道:“对于她这样没有了肉身的人,想要再复活,至少要能再寻得她的魂魄。”
说着,寒启崖的指间有些不舍地滑过了那盏青灯:“这是结魂灯,说不定能够召回你想要找到的那个人的魂魄。”
“我应该怎么做。”宗政阳漓的眼底蓦然明亮了起来,身形都在难以抑制地发着抖。
“这结魂灯对保护灵魂有着极好的功效。”
“你提着这盏结魂灯,日日徘徊在她走过的地方,试试看能不能找回她的魂魄。”寒启崖有些复杂地开口:“不过,能不能找到她,我可就说不准了。”
宗政阳漓点头,抱紧了那盏结魂灯,如稀世之宝一般地:“多谢。”
“若你寻到了她的魂魄……要记得先将她的魂魄养好,再亲自送去投胎。”寒启崖声音沉重:“这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解脱。”
宗政阳漓指间轻颤,而后,他执剑破开了这一片区域。
霎时间,地动天摇,山河呼啸,乌云蔽日,狂风不止,整个苍龙湖的湖水都开始剧烈地翻腾了起来!
而后,破开天光,骤然一切大亮。
寒启崖在这样的黑暗里待了太久,乍然见到这样的光明,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他问宗政阳漓:“你就不好奇我的来历吗?”
“你不属于这片大陆。”宗政阳漓只慎重地抱着结魂灯:“你身上也有很多秘密,可惜我并不感兴趣。”
“我现在在乎的,不过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说罢,宗政阳漓提着结魂灯离开。
他日日一身白色卷云长袍,提着一盏青灯,不分昼夜地徘徊在钟离安要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这一徘徊,就是三年。
从一开始的期待激动,变成了后面的执念疯狂。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那些路,一复一日的走着,从来没有放弃过。
最开始,人们见到他还有些惊惧害怕。
到了后来,人们见到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又是那个疯子,不知道他每日提着个灯走什么?”
“走走走,管一个疯子做什么?”
“他哪里是疯子啊,我看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得了离魂症的傻子,哈哈哈……”
“……”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疯子、傻子,曾经是那样高高在上又杀伐果断的无妄殿主。
“今日是三年两个月二十七天。”宗政阳漓看着那盏空空荡荡的结魂灯:“你就这样厌恶我,来见我一眼都不肯吗?”
没有任何回答。
宗政阳漓拢了拢衣袍:“风大,小安你别冷着了。”
“……”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后来,据说离岸的灵兽回到了钟离家族,帮助钟离家族发展,连带着整个天元国都越过越好。
很少有人再记得曾经那个炙手可热的大宗师级召唤师离岸了。
只有他一个人,像是游魂一般地,日日提着一盏青灯,徘徊在她出现过的每一个地方,从来都不肯松懈分毫。
宗政阳漓以为,历经了这些个时间,钟离安会在他的脑海里变淡。
不想那些记忆却是如同烙铁一般,映入了他的心脏骨髓,再也拔除不掉。
又是过了两年,大陆上再次传出来了有关离岸的传言。
据说,那少年总是一身青衣,自称离岸,带着强大的魔兽常常助人为乐。
宗政阳漓在听说了那个消息之后,几乎是可以称得上激动地去找到了那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