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昭嘴角抽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妃脑洞这么大,竟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了。
“不许胡说八道。”
“那殿下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何那日从宫里回来以后, 您就变得好奇怪。”江晚才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想和他生小娃娃, 他才变得心事重重。
听到她的话, 钟离昭面上的淡笑收敛起来。
他的眸子里一片漆色,目光沉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周身地气压忽然就低沉起来。
不知为何,她从他的眸子里读出了一抹愧色。
怎么会是愧色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可……从宫里回来后他便没碰过自己了,每日只是抱着自己纯睡觉, 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
难道说……真叫自己胡说八道对了, 他在宫里伤到了小昭昭?
这样看起来, 方才他轻斥自己的模样, 更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的羞恼!
江晚抱着枕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搅着纤细地手指低声道:“殿下你别难过,我就是胡乱说说的,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要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 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也不会嫌弃你, 更不会看不起你的, 你不要……自卑。”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声。
“自卑?”钟离昭垂眸看着胸前的女子, 却只能看到她挽着松散发髻地脑袋, 他蹙眉问道:“本王为何自卑?”
江晚见他似乎还想掩饰, 便叹了口气抬头认真道:“我都猜到了, 这种事情虽然不抬好意思,但我是殿下你的王妃,终究会知晓的。”
“你……都知晓了?”他捏了捏拳头。
江晚余光瞥见,知晓他这是怕自己嫌弃他,便点点头道:“我猜到的。”
她想安慰他,但又不知从何安慰起,这种事情最是伤男人尊严的,若是说太直了,他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思考片刻后,她拍拍钟离昭的肩膀问道:“殿下叫御医看过了吗?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钟离昭薄唇微抿,沉默片刻后回答:“云生道长给本王诊的脉,希望渺茫。”
这些日子,他不是不愿意碰王妃,而是害怕王妃又心血来潮想要生个孩子。
那日她趴在自己身上,说想要与自己生个孩子时,眸子是那样的亮,令自己愧疚的不敢直视。
她是那样的喜欢孩子,可或许这辈子自己都给不料她一个孩子。若是她知道的话,该有多么的失望。
江晚愣了一下,安慰道:“治不好也没关系……”
她抱着手里的软枕,尴尬地站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忽然就愧疚起来。
现在想想,自己刚才闹脾气简直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钟离昭摸摸她的脑袋,爱怜道:“倘若你真喜欢孩子,到宗室里领养两个也可以。”
江晚摇摇头,“不必了。”
她想要声孩子,是因为想要生个长得像钟离昭的孩子,并不是随便抱一个孩子就喜欢的。
钟离昭见她神情低落,心中弥漫开一股酸涩感,大掌滑落至她的纤细的胳膊上,把她手里的兔子枕头拿过来,温声道:“回屋睡觉吧。”
“嗯嗯。”江晚抬头看了他一眼,任由他拉着自己,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又回到内室。
她甩掉脚上的木屐,躺到床拉上被子,睁着一双圆溜溜地杏眸看着钟离昭,一副少有的乖巧模样。
钟离昭心中越发愧疚,抬起手解下身上的衣衫,硕长地影子投在床畔的墙上,显得他十分高大。
他很快脱掉衣服,躺到床上将江晚搂到怀里,闻着她散发出淡淡香气地头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几日,眨眼间便到了太子选妃这日。
这日清晨,江晚醒的很早,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进来的时候,鸟儿在窗外枝头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叫声唤醒了她。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钟离昭的怀里,而钟离昭还闭着眼没醒。
于是她便撑起身子,趴在床头打量钟离昭,手指从他额心的红痣上拂过,慢慢滑至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了他薄薄地嘴唇上。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就在这时,钟离昭睁开了那双好看的凤眸,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全然不似刚醒过来的模样。
江晚一愣,随后坐起来道:“殿下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看本王的第一眼。”他声音带着一股沙哑。
“啊?”江晚没有回头,她抬手将乌发撩到胸前一侧,一面将发丝捋顺一面打了个哈欠道:“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陛下的生辰虽然错过了,但今日是陛下给太子挑选太子妃的日子,我得起早点进宫。”
自薛氏和曹贵妃去了之后,如今宫里没个能主事的妃子,皇帝便请了适龄的贵女入宫参加花宴,请自己帮忙留意留意。
皇帝中意的是崔氏嫡女,但因有早前父子二人争吵一事,他怕自己挑选的太子妃太子不喜欢,便举办了这场花宴,叫太子自己选妃。
“今日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位王妃也要去,但是他们都给自家孩子挑选过媳妇儿,有相看的经验,只有我一点经验也没有。”江晚絮絮叨叨道:“虽说我今日就是去充数的,但也不能迟到,殿下你也赶快起来,我记得太子殿下今日也请你进宫帮他掌眼?”
除了皇帝意外,小太子最亲近的人便是自己的小皇叔,所以选妃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钟离昭帮忙参谋参谋的。
“不急。”钟离昭躺在床上,看着她妙曼的背影道:“花宴午时才开始,咱们巳时一刻再出发也不迟。”
“这么晚?”江晚扭头。
“嗯。”钟离昭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悦耳道:“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
江晚眨了眨眼睛,摇摇头拒绝道:“我昨夜睡得早,一点也不困。殿下要是还困得话,自己睡一会儿便是,我想起床去园子里走走。”
“……”
钟离昭坐起来,自身后搂住她,手指挑开她的衣襟道:“无妨,一会儿你就困了。”
“???”
江晚眸子瞪大,一把摁住他伸进自己胸口的手,迟疑不定地看着他,“殿下你要做什么?”
他不是不行吗?是……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睡觉。”他语气低沉撩人。
“……”
江晚瞪大眸子,结结巴巴道:“怎……怎么睡?”
难道说他又解锁了什么新东西
不行还要滚床单,那就只能借助道具了……江晚顿时脸都白了,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行!”
天呐,难道是因为他因为不行而产生了自卑感,想用外物证明自己?
这是要往变态的道路上发展吗?
江晚欲哭无泪,原以为自己拿的是甜文剧本,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
“为何不行?你来月事了?”钟离昭蹙眉思索了一下,想起她月事是半月前来的,现在应该还没到日子。
“对对对!”江晚点头如捣蒜,“我月事来了。”
“你骗本王。”钟离昭看着她。
“呃……”
“为何拒绝本王?”他抿唇不悦。
江晚低下脑袋道:“殿下,您的隐疾并不丢人,它和您平常受伤了没什么区别,你不要自卑,也不要拿别的东西来碰我,我……我讨厌那样!”
“别的东西?”钟离昭一怔。
江晚没有看见,她低着脑袋继续道:“虽然我喜欢殿下的脸和身体,但我更喜欢殿下这个人,所以你行不行都没关系的。”
听着她的表白,钟离昭的面色渐渐古怪起来。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虽然听到她说爱自己,自己心中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欢喜,但同时他也有些啼笑皆非。
“你以为本王不行?”他沉默片刻后问到。
江晚抬头:“啊?”
看到她呆呆的模样,钟离昭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傻?”
“我哪里傻了?”江晚再笨也知道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她听到他胸腔间的震动,微微挣扎了一下,想从他的怀里出来,羞恼道:“不要笑了!”
“好,本王不笑。”钟离昭忍着笑道。
江晚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凶巴巴道:“你还笑?”
“噗”钟离昭光明正大地笑了起来,一面笑还一面爱怜地摸着她的发丝。
“……”
江晚索性破罐子破摔,任凭他嘲笑自己,气咻咻道:“既然不是那样,那殿下你究竟怎么了?”
钟离昭笑意凝滞了一下,但随即想到她连自己不行都接受的那么快,想必这个原因会更能接受,于是他斟酌片刻后开口道:“你知晓本王身子一向不好,甚至太医都断言本王活不过二十岁。”
“可是殿下今年都二十二了。”江晚道。
“本王好的很奇怪,忽然间就不药而愈了。”钟离昭看着她的眼睛道:“可是云生道长说,本王虽然身子痊愈了,但是日后子嗣艰难。”
“就这?”江晚眨了眨眼睛。
“嗯?”
“不能生就不能生吧,反正养孩子特别辛苦,我就是心血来潮而已,真叫我生孩子的话,我一点也不敢。”她摆摆手不甚在意道。
“况且,真要生了孩子,那我就不是殿下你唯一的小宝贝了。”江晚捧着脸蛋卖萌道。
钟离昭没有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愣了片刻后神色认真道:“放心,本王此生的珍宝唯你一人。”
江晚笑了,一下子扑到钟离昭怀里,笑吟吟道:“殿下,我们来做羞羞羞的事情吧!”
天知道刚才听到他的话时,自己的心跳的有多么的快!
钟离昭笑了笑,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一手解开了她的衣服。
清早起来纵欲的结果,就是江晚差点迟了花宴。
此次花宴是皇帝手下的徐成举办的,并未交由哪个妃子,待江晚到了之后,赵王妃等人笑吟吟地冲她招手,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摁到了主座上。
“九嫂这是作什么?”江晚忙要起来。
赵王妃摁住她嗔道:“弟妹别客气,陛下此次虽说是叫我们几人帮忙,但我却是知晓最应当帮主持此事的是弟妹你。”
“我?”江晚尴尬地笑了笑,“我一点经验也没有,还是九嫂你们来主持。”
“欸,你是太子殿下的亲叔母,自然得由你来主持。”赵王妃等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摁在座位上,安抚道:“放心,我们会帮弟妹你的。”
如今荆王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听说陛下已经日薄西山,准备封荆王为摄政王辅佐太子,将来自家王爷还要仰仗这个弟弟,所以她们也不吝于对江氏客气。
“几位嫂嫂都是太子殿下的叔母,又都是年长于我,我还是和麝月坐一起吧!”江晚笑了笑,起身去了麝月公主旁边坐着。
赵王妃等人见此,便也没有勉强,便让最为年长的幽王妃和齐王妃坐在上方。
待江晚坐定后,麝月公主拉着她的手笑了起来,“小皇婶,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过几日我去王府找您玩儿,顺便看看雪球。”
“好。”江晚笑着应下。
上次二人见面,还是皇帝中毒昏迷,自己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宫女,叫麝月公主帮自己解了围。
“这些姑娘都好漂亮,也不知道哪一位会成为我的嫂子。”麝月公主一面吃茶,一面好奇地看着下方,“我父皇叫小皇婶帮忙掌眼,小皇婶你觉得哪位姑娘好?”
江晚摇摇头道:“我看着都好,找不出来一个不好的。”
麝月公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皇婶你就是太善良了,心眼也比旁人少几分。”
“下手那个鹅黄色衣裙的是徐侍郎的嫡女,别看她现在温柔乖巧,可她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有时候连几位王叔家的郡主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红衣服的,是宁安姑母家的小女儿,脾气十分骄纵,但他们都说她是脾气娇憨。”麝月小声嘀咕道:“我可不觉得哪里娇憨,分明是恶毒。”
江晚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下方的贵女们,“那哪位是崔姑娘呢?脾性如何?”
“我也不认识崔姑娘,她才与父母来长安,我还没见过。”麝月公主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妨,待会儿花宴开始就知晓了。”
江晚与麝月公主说了一会儿话,不经意间抬眸的时候,忽然发现柔妃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愣了一下,冲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位南安王,也不知道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然将那件事给忘了。
柔妃蹙了蹙眉,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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