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英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了他。
青年眉头一皱,面色不善地瞪向他:“臭小子,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文落英眉头一松,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兄台如此做法实属不妥,大家都是讨生活的,实属不易。若是兄台实在囊中羞涩,小弟愿意替兄台结账。”
青年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就连周围的客人也纷纷用看冤大头的眼神看着他。
文落英仿佛毫无察觉似的,放下手,转身拿了一小锭碎银子递给了掌柜的。
青年看着他的动作,忽而嗤笑一声,扭头就走。
这名青年正是数月前才被萧战秋赶出拜莲神教的萧甫云。
萧甫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落到这个下场,他身为前教主的亲子,虽然武功蛊术都不如萧战秋,但他爹难道不应该向着儿子,将教主之位传给他的吗?为什么要传给萧战秋,让这个从小就处处压他一头的家伙继续欺压他!
萧甫云越想越生气。
撇去前魔教教主儿子的身份,他根本就是个毫无生存能力的纨绔大少。
离开魔教后不到两个月,身上的银两便花完了,萧甫云没有赚钱的本事和渠道,便开始堂而皇之地吃霸王餐。虽然他的武功比不上萧战秋,但在寻常老百姓的眼中还是极为厉害的,只要不被官差抓住,便无人能拿他怎么样。
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萧甫云也熬过了小一个月。
却不想今天遇上了个愣头青。
萧甫云原本以为对方是想拉住他让他付账,正琢磨着怎么用蛊虫对付他呢,没成想对方居然主动替他结了账,实在是蠢得可以。
萧甫云回想起那张纯真的少年面庞,忍不住冷笑。
可冷笑完又有些懊恼,好不容易遇上这个冤大头,看他的穿着应当是大户人家出身,身上想必有不少银钱才是,他居然都没多想就走了,要不要现在回去找那冤大头呢?如果返回去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蠢……或者干脆蒙面把人抢了吧!
对!就这么干!
萧甫云一拍掌,正要转身,就被从后方拍上自己肩膀的手给吓得跳了起来。
他猛然回头,凶狠地瞪着来人,怒道:“你有病啊!”
文落英愣了愣,讷讷收回手道:“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打个屁招呼啊!”余惊未定的萧甫云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竟对少年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你烦不烦,刚才替我付了账,现在又想来要钱?”
文落英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与你结伴同行。”
萧甫云一愣。
文落英道:“我不是本地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着兄台你应当对此地比我熟悉,就想跟着兄台一起走,不知可不可以?”
萧甫云抱臂,冷哼道:“我凭什么要同意?”
文落英羞涩笑道:“别怪我无礼,但从方才客栈之事来看,兄台应当是缺钱得紧吧。若是兄台不嫌弃,我有钱,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由我包了,算作给兄台的带路费吧。”
萧甫云吃惊地瞪着他。
这哪里是冤大头,这分明就是个大傻子吧?哪有人当着陌生人的面说自己很有钱的?
文落英说完,便期待地看着他:“兄台,可以吗?”
萧甫云被他纯善的目光看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可以吧。”
有钱不坑大傻♂逼。
萧甫云抱着这个念头,与文落英同行。
然而几天的相处下来,萧甫云惊讶地发现,文落英这家伙……居然真的是个大傻子!性子耿直得不得了,若非他在一旁看着,估计早就让人把他的一身钱财给骗光了。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孩儿。
萧甫云无奈地想道。
他们之前还互报过家门,他知道了文落英的名字,是家中独子,父亲是一族之长,这次出来是在找离家出走的堂兄,更可怕的是,这个少年居然比他小了八岁!
小八岁啊,居然就跟他差不多个头了,估计没两年就能长得比柱子还高。
萧甫云出生时难产,幼时又体弱,及冠后也不如萧战秋高大强壮,一直是他心中之痛,如今又被这个傻乎乎的少年刺激了,愈发觉得胸闷气短。
文落英却全然不觉自己被嫌弃了似的,拉着萧甫云到处跑,一口一个萧大哥,一副被花花世界迷得忘了原本的目的似的。
萧甫云看在眼里,也不出言阻止。
左右他只需要一个长期饭票,这少年做不成事回去被责骂又与他何干。
就这般,两人漫无目标地走走停停,一晃就是一个月。
这天清晨,萧甫云从睡梦中醒来。
余光瞥见身旁躺着人,惊坐而起,条件反射就要出手,却在看清少年恬静的睡颜之后讷讷停住,这才想起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多时了。
就在数日前,少年忽然面色发红地对他说,自己身上的钱财不多了,想要再提银子必须要去某某钱庄,在找到抵达钱庄之前,就不得不两人同住一间了,不然万一钱花完了,连饭都吃不起,更遑论赶路了。
萧甫云没有多想,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自此,他们去客栈都只开一间房。
文落英睡相不错,从来不会打扰到他,只是每次醒来都会有些不习惯。
“喂!”萧甫云抬脚踢了踢文落英的小腿,见对方茫然地揉着眼睛醒来,没好气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我饿了!”
“啊?哦,饿了啊。”文落英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哈欠。
萧甫云等着他清醒一些便下去替自己拿早饭,谁知文落英打完哈欠,竟破天荒没有下床,而是转身扑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扑回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