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茵愣住了,丫鬟哭的兀自伤心,显然也是被迫的。
谢茵茵手里捏着金步摇,慢慢就颤声问:“祖母让你当掉?为什么突然好端端要当掉?”
谢茵茵没记错的话,这金步摇祖母年轻时候就戴着,很是爱惜,祖母还说近些年年老了,再也戴不得这样华丽的东西了,很舍不得地收在了妆奁中。
“都是为了给老爷买药吃,钱、钱不够了……”
谢茵茵显然难以置信:“这才几天?怎么会需要这么多药?”竟然都置于要老夫人当掉首饰的地步了?
上一次轮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时候?是谢方樽刚刚昏死,树倒猢狲散,仇家和债主一起上门的时候。
丫鬟看样子忍了又忍,终于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本来张先生就不得人心,即便老夫人命令丫鬟们悄悄行事,但既然被谢茵茵撞破了,丫鬟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索性顺着心意都告诉了谢茵茵。
谢茵茵听了鼻子都快气歪了,又是张先生这个恶魔,硬生生憋出问道:“他都开了哪些药?药方呢?拿给我看看!”
丫鬟低着头:“买药的事不是奴婢负责,奴婢也不知道,总之……总之都是一些名贵药材就是了。”
闻言谢茵茵更是气得发抖,“他要什么药就给他吗?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无恨公子问问?”
丫鬟更是撇了撇嘴:“张先生对老夫人说,他的药方岂能轻易给人看?尤其是,不能给无恨公子这样的’外人’看……”
谢茵茵差点没背过气去,果然涉及到无恨她更无法冷静了,顿时也不跟丫鬟多言,谢茵茵直接抱着金步摇就转身冲向了谢方樽的院子。
四下一看却没见到人,立马抓了一个下人就问:“姓张的人呢?”
谢茵茵怒气冲冲的,下人们也不敢惹这样怒发冲冠的谢茵茵,颤抖伸手给她指了方向。
张先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靠在树下乘凉,旁边还有两个丫鬟一脸敢怒不敢言给他打扇子和沏茶。
“先生请……”
这画面更是刺激了谢茵茵的眼睛,她忍无可忍走上去,劈手就打翻了张先生的茶水。
丫鬟们看着谢茵茵,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谢茵茵只盯着张先生问:“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官府来把你抓走?”
张先生抬起眼皮扫了一下谢茵茵,似乎连话都懒得说,只阴阴笑了一笑。
谢茵茵盯着他那张臭脸:“你别拿我谢家的人当做傻子,你再敢胡作非为,我定叫你后悔。”
张先生望着谢茵茵阴笑:“你是在威胁我?”
谢茵茵双眸骇亮,这一刻她无所畏惧直视张先生字字说道:“我是在威胁你,你这个……通缉犯。”
一个通缉犯在她谢家如此耀武扬威,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张先生眯起眼睛挑衅似的看着谢茵茵,半晌之后,忽地就桀笑一下:“就算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报官?你敢吗?”张先生最后一句,声音低的只能让谢茵茵听见。
配合他眼里的邪恶,简直就是恶鬼真身。我,就是让你谢家当炮灰。就是拿你谢家当傻子。
谢茵茵的脑门充血,紧紧握住的拳头颤抖,她望着张先生:“好,好,你看我敢不敢,我现在就去县衙……我定要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谢茵茵牙都快咬碎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候,张先生忽然就扬声对着谢茵茵的身后说了一句:“您都听见了吗,老夫人?看来您谢家,竟然是一个小丫头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