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朝前走了好一阵子,谢茵茵才发现,自己走的竟然是谢方樽院子的方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她居然想最后看一眼,还在昏睡中不醒的“亲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和心理,谢茵茵恐怕说不出来,也难以对任何人启齿。
一个女儿居然不盼着重病的爹醒来,谢茵茵害怕说出来会被自己祖母给打死。
因为谢茵茵不知道,等谢方樽真的醒了后,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直视他那张脸。她可耻地害怕面对……醒着能说话的谢方樽。
谢茵茵叹了口气,走到了谢方樽院子的外面仍是满腹心事,直到抬头发现,院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这些丫鬟这么不尽心?光顾着跑去看她们的无恨公子,连院子的门都不知道关好。
谢茵茵不由有些生气,加快脚步走向院门。
清灰早已就听到了院外走过来的脚步声,他没想到这时候还真的有人来,听脚步又轻又软,显然来的只有一个小丫头。
谢茵茵伸手,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
谢茵茵有点狐疑地看了一圈,看到谢方樽的房门倒是关的挺严实,一丝缝隙也没有。
尽管如此,谢茵茵心里却陡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立刻走了过去,用力将房门推开。
那一瞬间,谢茵茵赫然看见自己爹的床边,居然站着一个裹在披风里的看不见脸的人。
“你是谁!?”谢茵茵大惊失色。
刚在谢茵茵进院子的一瞬间,清灰已经迅速跃上房梁,在谢茵茵还没发现他的时候,溜了。
只是张先生可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就被谢茵茵逮个正着。
眼前的场景让谢茵茵一阵阵发晕,她居然看见站在床前的那个人,此时正将一根长长的针,从自己爹的脑袋里面拔了出来。
“离开我爹!”谢茵茵声嘶厉竭,她疯了一样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这时张先生迅速闪避,躲开了谢茵茵。
谢茵茵扑到了床边:“爹!爹!”
谢方樽当然没有回应,而且脸色惨白。这段时间明明谢方樽都已经好转了,怎么会一下子这样。
谢茵茵脸如死灰,愤怒地转头盯向旁边的人,而她终于看清这人的脸,脑袋如同再次被锤了一下,谢茵茵瞪着那人:“张、张先生!”
张先生桀桀怪笑了一下。
谢茵茵一阵心里发凉,死死挡在谢方樽的床前:“你要对我爹做什么?”而且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她家的?
张先生打量着谢茵茵小鸡护崽的样子,怪笑一声:“小丫头真是没礼貌,我可是来救你爹的。”
谢茵茵信他个鬼,现在谢茵茵浑身都戒备状态,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张先生好整以暇地看着谢茵茵喊破喉咙:“别喊了,你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谢茵茵一路走来,当然知道没人,可是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你要是敢伤了我爹,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茵茵攥着双手,说得杀气腾腾。她不怕张先生,随时可以和他拼命。
张先生却啧啧了两下:“早就说了你这小丫头不识好人心,果然是个恩将仇报的小崽子。”
谢茵茵简直怒不可遏,她抄起了桌上的青瓷茶壶,就扬手要冲着张先生的那张嘴脸砸过去。
“唔……嗯……”身后,却传来一声声有点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