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血脉虽然不好找,但我魔域向来是有能者身居高位。万般无奈之下,臣等也只有重新选出一个最强者担任魔皇。”
说这话的是个站在后面的年轻魔族。若是安归澜不知道他是宣城君的侄孙,也许真的会信了这冠冕堂皇的鬼话。
他侧了侧身,找了个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给云师兄顺着毛,同时不忘回怼:
“既然是选强者,那就少不了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若我赢了,这魔皇之位就不会让出来。”
宣城君到底是知道安归澜的厉害的,他见情势不利连忙打断,甚至连称呼也变了:“安公子,老臣不妨直言,魔族人族有别,你又是个男子。
说得好听是魔皇爱侣,说得难听便是不入流的玩物娈/宠,算不上什么真正的魔后,更没权利干涉我魔域内部的事务。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话还未说完,“砰”的一声,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便炸成两半,而宣城君自己也毫无悬念地重重摔在地上。
云溯望这回是真的恼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要杀了这侮辱安师弟的魔族的,但是他毛茸茸的爪子刚伸出去便被安归澜给拽了回来。
这种时候将人炸飞确实让安师弟不好收场,于是他就退而求其次炸了那把无辜的椅子。可这也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安师弟的大腿还没坐热,他便转身跑到偏殿更衣。
等他由猫变人,顺道解除了隐匿身形的真洲巫术,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些先前挑事的魔族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魔皇的威压是造不了假的,他们不敢犹豫纷纷跪地叩头,心里免不了翻起惊涛骇浪:
说好的魔皇陛下昏睡不醒将不久于人世呢???
云溯望越过那群跪地行礼的臣子,一掀衣摆极自然地坐在了安归澜对面。他唇角还带着温柔笑意,看向地上那群魔族的眼神却凉的吓人:
“刚才孤听你们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什么叫娈/宠玩物?你们可愿意去去那些北陵城的男风馆里亲自给孤演示一下?”
没有魔族傻到听不明白这话里隐含的愠怒,他们不敢出声,只是咚咚咚将头叩得更响了。
只可惜云溯望不为所动:“孤不喜欢同人开玩笑。再过几日便是孤和安师弟的婚宴,到时候孤会派人监督诸位在男风馆招待宾客。”
安归澜知道这是云师兄在替他出气,所以并未出声阻止,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脸色犹如吃了黄连一般难看的魔族。
实话实说,这些魔族老的老秃的秃,就算放在男风馆里只怕也没有人舍得为他们糟蹋钱。
倒是他的云师兄,如今竟也学会用这样的法子给坏人添堵了……
……
由于安归澜早在一个月前便答应了与云溯望成亲,择吉日、筹备婚宴这些事情便顺理成章地提上了日程。
和某隐形世界之主成婚的好处就在于,只要定下了婚期,那一天就必定会成为一个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原本灵洲人族还心存不甘,企图借着魔皇大婚的机会在边境作乱。
可落玉川传来的线报才过来几个时辰,灵洲多个门派便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大火。
这种字面意义上的“后院起火”事件让那些不成气候的修真者们直接掉头跑回去救火,再没人有余力来魔域挑事。
白日里安归澜闲来无事,甚至还有兴致去云溯望口中的那个男风馆里旁观了一下几位魔域重臣被迫营业的窘迫模样。
灵洲喜欢以貌取人,魔域也不例外,虽然两个地方的审美略有差异,但总有些标准是共通的。
比如长成云溯望那样,无论到了哪里都少不了让人多看几眼。而那几个出言不逊被罚来男风馆的魔族即便打个对折还是无人问津。
安归澜看够了热闹便不在此处多作停留,在集市上逛了逛,选了几样还算稀奇的物件,然后趁天黑前回到了北陵宫中。
魔皇大婚是整个魔域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北陵宫早已被鲜艳的大红色装点一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近近都亮起了灯火。
安归澜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宫灯的罩子上都被人贴上了红色的囍字。
云溯望没什么亲朋好友,而安归澜自己更是半途中来这个世界,两个人成婚更多地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永远相守的承诺。
可他没想到,云溯望筹备这场婚礼的态度却是比谁都认真。就算没有宾客,他们又是两个男子,普通婚礼该准备东西也一样不少。
灯罩上的“囍”字显然也属于云溯望独特执着的一部分。
安归澜在后殿换好了那套提前准备好的喜服。虽说名义上他是魔后,但作为恋人他和云溯望是平等的。
也正因为这有些特殊的关系,他和云溯望今日穿的喜服其实是一样的。他们二人早已无所谓嫁娶,所求的唯有彼此而已。
一盏盏贴了囍字的灯笼从后殿一直延伸到了寝宫,安归澜越是靠近云师兄身处的地方心跳便越是迅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名为期待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