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身后的卫队应声散开,苍羽君和陆宇琴赫然居于其中。
那二人在灵洲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认识他们的人不计其数。此刻传闻中已死的人陡然出现,霎时引发了灵洲阵营的混乱。
陆家人见势头不对连忙大声叫道:“这二人是假的,定是魔皇派他们来扰乱军心!千万别被魔域邪术所蒙蔽!”
偏巧有好事的世家公子不肯给陆家这个台阶下,开口反驳道:
“你们这么着急否认做什么?我也是雷云剑宗内门弟子,陆师兄在的时候天天能见到。依我看对面那个人分明就和你们家二公子像得很。”
这下就连陆家主的脸色也变了,他斥责道:“你休要胡言,宇琴向来正直,怎会投靠魔域。听说魔域之人擅造傀儡,宇琴定是已为他们所害!”
陆宇琴听到这话似是忍无可忍:“父亲,我和兄长都好好地活着。溯望没有害我们,纵是先魔皇……亦对我们以礼相待。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挑起两地的战事?”
陆长黎不客气地回道:“你不是宇琴。”
云溯望见陆家主死不认账,也不显得意外。他拉住显得有些失控的陆宇琴,示意他不必太过执着。
而这时候,一直站在云溯望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专心撸猫的青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安归澜半低着头专心给猫顺毛的时候看起来温柔沉静,比一身冷然剑意的云溯望好亲近得多。但当他抬起头,似讽似嘲地看向河对岸的灵洲众人之时,却让那些人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安归澜抱着小云从云师兄身后的阴影中走出,毫不避讳地直接站在了云师兄正前方。
“我倒是可以告诉诸位,这夜谕门的凶案究竟是谁所为。”
只可惜灵洲那边也是看人下菜碟,众人见他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纷纷不屑一顾。
更有两个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质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两军阵前插话?没看到我们正和你主子理论吗?”
他们这边话音未落,已有一股魔气卷起冰寒刺骨的落玉川河水浇了他们一身。
落玉川之水在魔气的作用下凝结成冰,顷刻之间便把这二人从头到脚冻成了冰雕。
云溯望不屑于偷袭,可是对方公然瞧不起的是他的安师弟,他便也无需再忍。
“孤倒也想问问,你们二人又算是什么东西,敢公然向魔后挑衅。”
此言一出,落玉川南岸一片哗然。然而最为震惊的是安归澜本人,他转过身,再次拉近了与云溯望的距离小声问道:
“云师兄刚才说的魔后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眉眼间的笑意已是掩藏不住。
因为和云溯望离得极近,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云师兄由于紧张而不由自主加快的呼吸。
温热的鼻息在落玉川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透过这朦胧的雾气看去,安归澜向来冷白的脸色竟隐隐透出一抹薄红。
云溯望眨眨眼睛,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安归澜脸上,又飞快地移开。
“是我心里一直在想的事……也是战事结束之后最想做的事。安师弟可愿意答应?”
安归澜自来到这个异界,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见识了不少,如今竟觉得男人当魔后也算不得太奇怪。
他从善如流地点头应道:“云师兄所想便是我所想。”
有了刚刚那两个世家子弟的教训,众多实力不济的仙门子弟明显收敛了许多。他们只敢偷偷看着安归澜和新魔皇在两军阵前毫无顾忌地撒狗粮,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安归澜拍拍小云的猫头,让它别再继续装睡。随后再次转向灵洲众人:
“据我所知,夜谕门死去的十人都是在同一屋中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吸走了魂魄。云师兄若是能做到这一点,又怎会被你们轻而易举地抓到雷云剑宗受审?”
陆长黎不悦地冷声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凭空揣测。若是云溯望当时便和他兄长串通一气,有意隐藏实力,这一切不就说得通了?
既然你要指正凶手,不如直接些告诉我们,那凶手究竟是何人?”
“凶手并不是人,而是我怀里这只猫。”安归澜把小云举起来,让猫头正对着落玉川对岸的灵洲修士。
小云配合地“喵呜”了一声,看起来颇为骄傲自豪。
这一次,灵洲修士们的笑再也憋不住,平日里一脸正气喊着斩妖除魔口号的年轻修士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陆长黎倒是没笑,他威严地扫了一眼憋笑憋得辛苦的陆家子弟,冷声叱道:
“两军阵前岂容儿戏,你这般轻佻放肆只会让魔域覆灭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