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出手只在一念之间,杀伐果断,出手就是要取人性命。
顾君诀心头一紧。
不过好在沈殊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君景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出反应。
君景一击不成,又两只并拢,刺向他耳门穴。
沈殊出手格挡,但到底是年轻,没想到君景另一只手上还有阴招,他避不开,被震出去老远。
正好落在顾君诀面前。
顾君诀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上前去把他扶起来,低声道:“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这跟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她很着急。
“嗯,是不一样。”沈殊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那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顾君诀差点被他气吐血,“身体怎么办?”
“放心,白老先生会去处理。”
“你……等等,你说说我师父来了?”
“嗯。”沈殊点头。
在顾君诀的搀扶下,他已经站起来,“我只是,不想你嫁给别人。”
沈殊站起来,理了理微皱的领口,又再次摆出请战的架势。
少年脸上带血,身影笔挺。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伟岸的样子,像山一样挡在她面前。
顾君诀心口发疼。
“双儿这是要移情别恋了吗,我真伤心。”君景一击得逞,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
他翻转着宽大的手掌,修长手指上沾着血迹。
“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年纪已经可以做这位小贵客的娘亲了吧?怎么,我就这么满足不了你,让你饥不择食寒不择衣?”
“我能当他娘亲又如何,我还能当你姥姥呢,死变态!”顾君诀笑骂。
她知道现在这情况必定是等不到晚上了,还不如现在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君景挑眉。
他觉得有些不对。
或者说,他一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后来她的反应让自己一点点打消了最初的疑虑。
但现在,那种怀疑又冒出来。
他虽然跟顾清欢相处不久,知道那女人嘴毒心狠,但绝对不是一个会把粗话挂在嘴边的人。
就算是骂他,也是在被他逼迫到绝路,暴跳如雷时冒出来的那一两句。
可这个“顾清欢”,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祖宗!”顾君诀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向他冲了过去。
残骨的药效已经发挥,她现在就算没有武功,战斗力也是之前的十倍。
她出手时,沈殊也欺身而上。
两人左右夹击,将君景包围在内。
与此同死,院子里的人已经尖叫逃窜所剩无几,原本藏身在内的南靖暗卫纷纷将大厅包围。
形势一片大好。
“你不是顾清欢!”君景终于反应过来。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她们很像。
说话的方式,行为模式,哪怕危机中那股不怕死不服输的韧劲也是一模一样。
她甚至还能模仿“她”说话的语气。
但她不是顾清欢。
她不是他要的那个人!
“我当然不是,你不配也永远得不到她,不过不用担心,我马上送你下地狱,让你永生永世都再见不到她,更别想染指她的灵魂!”
顾君诀咬牙切齿,手上动作更是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她出手时,沈殊会从旁协助。
两人没有训练过,但动作却出奇的默契,不出三十招已经渐渐开始占据上风。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西门越带着侍卫队赶来,跟南靖那批暗卫混战在一起。
西门家的侍卫队人数是他们两倍,暗卫又长期隐匿在暗处,功夫并不比专门的侍卫高强。
渐渐的,形势开始逆转。
君景脸上也挂了彩,偏在这时,他还要笑他们。
“真没看出来,我的双儿还喜欢老牛吃嫩草,不过不用担心,我的侍卫里也有些生嫩的,到时候可以给你好好享用。”
他已经知道这不是他要的那个人,所以如果再落到他手里,拿就绝没有好下场。
顾君诀心头冒火,“我吃你姥姥的嫩草,他本来就是我的窝边草。”
君景冷笑,“那就送你们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他广袖翻转,众人之觉得眼前白光闪过,还没看清楚对方手上拿的是什么,顾君决手上的梼杌匕首已经断了。
一分为二。
然后,蜿蜒的暗芒垂落地上,上面一根根精铁倒刺,寒芒阵阵。
这是鞭子。
她的杀手师父送给她的那条精铁长鞭。
她记得,杀手师父曾经说过,这条鞭子削金断玉,削铁如泥。
“真是个趁手的武器,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东西这么眼熟呢,曾经北齐暗杀队的第一人,似乎也用的是这个武器。”
君景抚过鞭子,上面的倒刺划破指尖,冒出鲜红的血珠。
可他似乎丝毫不觉得疼。
“说来也真可笑,那个废物不过是北齐养的一条狗罢了,竟还把自己当个人,想跟皇室谈条件。
所以我下令让人一路追杀,不要他的命,就要他心爱之人的。
你知道吗,他的女人其实没死,我让人把他从悬崖上打下去,然后把他的女人救回来,送到军营。
北齐的军营啊,真的很缺女人,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他的女人,本来就是个妓女。
我让他们苟延残喘三年,终于在几个月前安排他们重逢,你猜猜他们当时是什么表情?”
君景说着,好像感觉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你这个疯子!”顾君决浑身冰凉。
“你这是在夸我吗?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丢进雅砻江里,一个丢在军营后山乱葬岗,永世不得相见。”
君景觉得自己讲了个笑话,表情快意得逞。
顾君决手握成拳,眦目欲裂,最后要靠沈殊扶着,才能站稳。
也就是这时候,院子里的局势已经逆转,沈殊带来的暗卫队终究还是不敌君景的护卫,纷纷倒下。
胜负已分。
君景甩动手上的鞭子,一字一句道:“别着急,我不会立即杀了你们,我要将你们活剐,祭奠我的双儿,我可怜的双儿……”
“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两个孩子,不害臊。”
“哼,他本来就不要脸,咱们之前又不是没领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