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的话一出口，气氛就更加的僵持，他的眸子里酝酿着冷冽的怒意，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
这是年意不明白的。
斯黛理如果是被冤枉的，自然会被放出来。
如果不是，她也没有做错，难道死的那个工人，那一家老小，就不值得可怜吗？
反复思量，她就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年意冷静的看着他，“凌总，斯黛理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她差点忘记了，他可是凌山，能够一句话就定人生死的人。
“年意，我差点看错了你，你还真是年意啊……”
凌山大步的走向自己办公桌前的座位上，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他的语气笃定，嗓音低沉。
年意转过身看着他，“从我进凌氏集团的第一天，你让我坐了她的位置，却不告诉我她的把柄，看着她把我当成眼中钉一样对付，我就开始准备了。
凌总，你让我来，是要为凌氏集团赚大钱的，不是给你当棋子用的。”
凌山沉默的看了她几秒，眼中的情绪涌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眼里的愤怒，没有那么明显了。
只是他心里的确震撼，小看了年意。
他忘记了，五年前能够顺利的进入凌氏集团，一举拿下那么多合作项目的人，又怎么会是坐吃等死的小白痴？
难道还等着他的可怜和施舍吗？
就算是五年后，她与社会脱节了，她还是以一己之力闯出了娱乐圈里的一条路，艰难困苦，都是她一个人经历的。
所以，她今天能毫无预兆的做出震惊整个凌氏集团的事情，也不该意外才对。
是他一直把她当成那个在房子里听音乐看电视的小女人，是他一直认为她只是和夏媛胡闹，碰巧走出了一条路。
可是其中披荆斩棘的心酸，恐怕是他无法想象的。
就像他今天在会议室里，看到的年意，面对一切的事态发展，都淡定冷静。
她已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长大了。
“你就没想过，如果我知道斯黛理做过的任何事，却仍然包庇她，你还要揭穿她吗？”
年意毫不在意的低头，笑了笑，“我一直都知道你知道，凌总。”
只是她有她自己的选择。
“你可以想办法为她脱罪，也可以重新把她放到这个位置上，也可以反咬一口，成为我嫉妒她的借口，这些你都能办到的，你一直都这样，不是吗？”
年意的话音一落，就看着凌山的眸子狠狠的一震，心底都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像是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深邃海底。
他一直都这样，不是吗？
一直把人命当成儿戏。
一直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赶尽杀绝。
一直在试图掌控她的人生。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吗？
仿佛一块巨石落在了胸口，重的让人难以呼吸。
他深深的看着她，年意的眸子里带着轻描淡写的淡漠，她并不在凌山是否真的生气，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已。
如果他生气，大可以把她开除掉。
那么那些债务，是不是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她就像是一朵云，他真的抓不住她了。
“一直都这样，年意，你是这么想的吗？”
男人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深不见底的颤了颤，眼里仿佛划过了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