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毫无感情的收回目光，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年意站在那里，抿唇，转身就去了浴室。
她原本可以走的。
可是她从见到凌山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温热的水流洒在身上，仿佛还带着跟凌山同款沐浴露的香氛。
湿漉漉的头发下面，是惨白如鬼的脸色。
如果早知道，她……还会来吗？
东辰的老大竟然的凌山！
要收购学校的也是凌山！
凌山这个名字，仿佛噩梦一样的，缠绕了她大半生。
原以为终于要解脱了，可是竟然那么可笑，永远都没有解脱的一天。
她又自投罗网了。
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蹭了多久，她一点点的擦干头发，一点一点穿上早就准备好的睡衣，光洁的肩膀柔和漂亮，吊带睡衣也性感妩媚。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对了，从一开始，她怎么就那么顺利呢？
她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想要做的，也都做到了。
都是凌山！
原来他一直都在！
好，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干干脆脆的面对生死吧。
打开浴室的门，她缓缓走过去。
早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不在落地窗前了，他到了床上眯着眼睛，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那种嗜血的锋芒，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能感受到。
这就是凌山！
听到动静，凌山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打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漆黑的眸子，从她紧紧攥起的拳头，寸寸上移，一直到她惨白的脸上。
而年意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看着床上的男人，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
男人的眸子眯起来，看着现在的年意。
“上来！”
他的嗓子沙哑克制。
年意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之间泛白，连骨节都开始挣扎。
她咬紧了下唇。
“凌山，我……”
“叫我凌总，上来！”
他打断她的话，并不打算跟她说些什么过往。
仿佛那些伤痛根本就不存在。
凌总……
陌生疏离的称呼。
也好，这样两个人看上去就更像是一场交易了，而不是她的倒贴和主动。
不过是一个难熬的晚上而已，她闭着眼睛就能过去了，不需要有多少心理负担。
“凌总，我上去，你就可以不收购那个学校吗？”
她抿唇，该说的要事先说好。
尤其是对于凌山！
此刻的凌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吗？
她来的目的就是学校。
不然的话，怎么会站在这里？
他们的下半辈子，本该毫无交集的。
年意顿了顿，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地面。
“我来，就是为了那个学校。”
两个人的僵持，格外的长久，她几乎是忍着头皮发麻，才说出这句话里。
男人冷哼了一声，似乎是不屑和讥讽。
“你确定？上来可就下不去了。”
以后就别想在撇清关系了。
这句暗示，年意还是听得懂的。
“我确定。”
她无比笃定，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话。
从她走进这扇门开始，她就没了退路。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只要能把学校留住，她做这些，也值得。
灯光下，男人的侧影暗淡，一半沉浸在冷厉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轻笑了一声，“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