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拾掇妥当之后的当天,谭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刘英打下手,江冥本身想帮忙的,被指使去看孙子了。
谭熙则一只胳膊被绑着,懒洋洋的靠在一侧画画。一边感叹幸好自己伤的不是右手。
江煊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家人已经等候多时:“怎么回来那么晚?”
“谈了客户。”江煊将衣服挂好,笑道:“怎么这么丰盛?”
“咱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坐在一起吃过饭呢,今儿就算聚聚了。”
江煊在谭熙身边坐下来,帮他把筷子和勺子摆好,一侧的江冥突然欲言又止:“我想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江煊眼皮也没抬,谭熙却是侧目看了过来。江冥咳了咳,道:“为了防止你们被吓到,我特别给他画了一张脸。”
谭健眉头一抽,意识到对方也不是什么人类之后,脸上露出了生无可恋的神情。
等到对方慢慢走出来,谭熙才发现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只是他的脸是纸画的,身子好像也是纸糊的,走路的时候还发出沙沙的纸张声。
“我们家守墓的老管家。”江冥道:“我现在出来生活,就把他也接出来了,以后家里有事可以吩咐他,办事很妥帖的。”他说完道:“老江,来吃饭。”
纸人乖乖在他身边坐下,对谭熙露出了一抹恭敬的微笑:“大家好。”
声音有些苍老,显然的确是年纪不小了。
谭熙端起酒杯敬他,认真道:“江叔,辛苦了。”
对方赶紧端起杯子跟他碰,江煊把酒夺过来,道:“你不能喝,伤着呢。”
谭熙瞪他,江煊仰头帮他喝了。
谭健见状有些动容:“其实我们今天,就是想跟江煊道个歉……误会你了,我们谭熙他,他一直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只能多为他考虑一些,我们曾经差点失去他……”
刘英打断了他,道:“别墨迹了,话都在酒里了,今儿干一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谭熙也想端杯,江煊的抢过来,两只手分别端了起来,刘英顿了顿,对江煊又道:“我们谭熙脾气软,有点儿事儿可能都搁心里了,你多多关心他点儿,啊。”
江煊面色凝重的点头。
谭熙挺高兴,一只胳膊不能动还有很多想吃的,江煊全程好像长着无数双眼睛,一边跟长辈聊天,一边还不忘留意他想吃哪个菜,每次都是他筷子刚拿起来,江煊就给他夹了过来,唯恐他会扯到伤口。
因为受伤的缘故,谭熙现在洗澡也要人帮忙,这个任务自然只有江煊能够完成了。
晚上谭熙坐在水池里面,江煊自觉地捞个小马扎帮他清洗。谭熙的皮肤很白,苍白,感觉没有什么血色,背部还有一些淤青和细小的伤口,也是那天坠崖的时候摔得。
江煊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身,谭熙突然歪了歪头:“我今天问了杨助理,他好像说没有客户啊。”
江煊嗯了一声,谭熙道:“你出去干嘛了呀?”
“去了躺阳明局。”
谭熙侧头,江煊道:“给你换了个药,免得这么吊着了。”
他说着,谭熙就听到他拿剪刀的声音,看来是要剪断他的纱布的,谭熙急忙阻止:“你别,别剪,我现在好不容易什么都不用干,你给我剪了,我妈又不疼我了。”
江煊无奈了:“你想一直疼啊?”
“不想啊,但是我想在家混吃等死嘛。”
“怎么这么没出息呢?”江煊掐了掐他的脸,道:“就不怕我不要你了?”
“你说你会一直爱我的。”
“真的那么信我?”
“信啊。”谭熙理所当然道:“反正大不了我就魂飞魄散呗。”
江煊对这四个字十分忌讳:“别胡说八道。这个药我换回来了,一夜就能长好伤,绷带不剪断,你好了之后可以一直戴着。”
谭熙一听,立刻转过来:“真的这么好用?我看看什么样的?”
江煊的目光落在他脖子和胸口,眸色暗了暗:“转回去,不许看。”
谭熙脸一红,乖乖转了回去,道:“你对我这么好,分明是别有所图……”
“不图你色相,我干嘛这么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