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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顾策难得回来的早,见师娘屋里还亮着灯,就想先去灶间打点水洗一洗,然后去师娘那里问安。
  他走到灶间门口,就看到苏染染将饭菜放到锅里,盖上锅盖,然后在手上戴上了一个厚厚的棉套子,小心翼翼的往锅下添柴。
  苏染染看到他,还吃了一惊:“师兄今日怎么这么早?饭菜我刚热上,热水倒是好了,要不你先洗洗?”
  顾策这几日晚上回来,灶间里都会有专门给他温着的饭菜和烧好的温水,有时还会有汤羹,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白大娘准备的,没想到竟然是苏染染帮他准备的吗?
  “饭菜一会就热好了,到时候师兄就把火熄了吧,碗筷白大娘明天早上会收拾的,我先回去了啊。”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苏染染摘下那厚厚的套子,从另一个锅里舀了热水出来,又添了点凉水在里面兑了兑,就打着小哈欠,准备端着盆回屋洗洗睡了。
  她现在白天忙的很,要跟着她娘学做绣活,要跟着白大娘学习怎么过日子学习做饭煲汤,还要琢磨给如意准备礼物的事,又要留心照顾好她娘,心里还惦记着买地和赚钱的事,日子真是忙碌又充实。
  白天太忙了,晚上就睡的早睡的好,刚重生回来时那夜夜不断的梦境,竟然也没有了,也是意外的惊喜了。
  第18章 拼兄长这次也想赢。
  顾策上前,接过了苏染染手中的水盆:“我来端吧,正好陪你一起过去,我去看一看师娘。”
  苏染染也没有和他客气,先他一步去通知娘亲了:“娘,师兄回来了。”
  苏娘子听到动静,从内室走了出来,见到顾策一脸的笑:“阿策回来了,今日总算早了一些。”
  顾策进了堂屋问了安,就被苏娘子拉着坐下来问起了学堂里的事。他们这边在说话,那边苏染染就拿着自己绣了一半的帕子美滋滋的看。
  顾策早就猜测到这几日的手疼是怎么回事了,如今见了那帕子越发肯定了,他笑着问道:“师妹在和师娘学刺绣吗?这么快就会绣帕子了?”
  苏染染听了这话,果然如少年预料的那样,骄傲的扬起了小下巴,又很快坐直了身子矜持的点了点头:“也不算太快吧,主要是娘教的好。等我学成了,给师兄做一个荷……,做一个扇套吧。”
  她本来想说荷包的,又想起两人这没有血缘的兄妹关系太容易惹人误会,立马改了口。
  苏娘子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心情很好的开起了玩笑:“染染这份心意难得,阿策你可要耐心等一等啊,师娘估摸着,要是你师妹不偷懒的话,明年夏天你那扇套就能用上了。”
  顾策想起自己陪着挨针扎的次数,灿然一笑:“不急,师妹慢慢做,正好我也需要时间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做出一把漂亮的扇子来,再配一个好扇面,这样才能配得上师妹辛辛苦苦做的扇套。”
  顾策根本没有扇子,大概是因为幼时的经历和身世的原因,他对自己有些抠门,除了读书上的花销和给家人买东西,别的方面都很少花费钱财,尤其是像扇子这种附庸风雅的非必须品,更是从来不感兴趣。
  现在为了师妹承诺的扇套,他倒是愿意浪费点时间去学一学做扇子了。
  苏染染自己可是真的对现在的学习进度满意的不得了,都说名师出高徒,这话果然有道理,她不过是跟着娘亲学了这几日,绣出来的东西就比上辈子自己在身边婆子的言语指点下折腾一两个月的有效果了。
  她正转身要抗议她娘的取笑,就被顾策这笑容晃了满眼,一时间觉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吓的她赶紧在心中默念“长点记性长点记性长点记性,长的好看当不了饭吃当不了饭吃”。
  虽然上辈子对着这张脸许多年,她对顾策少年时的漂亮长相还是没有多少抵抗力,若是此时在她面前的是人到中年的顾大人,她觉得自己就能淡定如水心无波澜了。
  苏娘子听了顾策的话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忍不住将坐在下首的少年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这孩子那身一成不变的白衫和空荡荡没有任何配饰的腰间,再想起他一直以来的规矩懂事,心中突然就有了浓浓的愧疚感。
  她向来不是一个会过日子会照顾人的,除了对自己的女儿娇养了一些关注多一些,对顾策甚至是自家夫君平日里都有些疏忽,一直都是他们照顾自己多一些。现在想来,她做为妻子和师娘,真的很不称职,以前还因为一些自私的念头,对顾策多有挑剔之处,甚至不希望他太过出众,还是这几天和女儿聊天时才突然想通了许多事。
  女子孕中多思易感,苏娘子越想越愧疚,越想心中越难过,差点落下泪来。
  顾策心细,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给苏染染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师娘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屋去了,明日下学再来陪师娘说话。”
  苏娘子看了看他眼下的疲色,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满是心疼:“你还让我早点休息呢,看看你自己,黑眼圈都熬出来了。难得你今日回来的早,晚上看会书就早点睡吧,咱们不急着下场,不用这么拼命。还有,银子方面,你放心,师娘早有准备,你不用为了这个总是熬夜抄书,万一小小年纪就将身体熬坏了,可不值当。我和你师父还年轻着呢,还干得动,等将来我们老了,没银子了,就等着享你们兄妹的福了。”
  一番话说的顾策和苏染染都愣住了。
  顾策刚开始很惊讶,后来看出苏娘子这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忍不住求助的看向苏染染。
  苏染染看着他的眼睛,却是脑子一抽,就把心里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娘啊,谁说不着急的?我可着急了,要是师兄中了秀才,我可就是秀才老爷的妹妹了。”
  苏染染觉得,若是顾策明年就能下场才好呢,早点考一个秀才回来,家里就多了一些依仗,若是再有什么变故,也能多几分底气。
  差点相对泪两行的苏娘子和顾策:“……。”
  什么感动呀愧疚呀,莫名伤感的气氛就这样没了。
  顾策不知怎地就又想起了苏染染那句“大儿子要上京考状元”的话,合着师妹是认真的?
  他忍不住认真的纠正了一句:“师妹,中了秀才也不能称老爷的,要中了举人才行呢。”
  被两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的苏染染:“……。”
  她在椅子上动了动,重新坐好,一脸理所当然的道:“这不重要。师兄啊,我从前比衣裳比首饰都比不过如意姐姐,就拼兄长稳赢。如意姐姐可是说了,她就等着她家表哥中了秀才,好让她当秀才娘子了,我就说,那我就等我师兄中了秀才,让我当秀才妹妹了。师兄啊,这一次,我也会赢吧?如意姐姐的表哥明年下场考童生试,你考不考啊?”
  终于将重生以来最纠结的一件事说了出来,苏染染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就一脸紧张的盯着顾策看,把顾策都看愣了。
  苏娘子站起身走过去,举起手作势要拍她,吓得顾策赶紧出声:“师娘别打。”
  苏娘子一愣,搂过苏染染就笑了起来,笑的顾策红了脸,她才强忍着笑道:“你们爷俩就天天护着她吧,我还能狠狠打她一顿不成?阿策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如意那是两家口头定的娃娃亲,那位表少爷过了年就十六了,着急考取了功名好和如意正式订亲呢。你年纪还小,还是听夫子安排吧。你赶紧回屋吃饭吧,还有甜瓜,放到你书桌上了,在井里冰了一天,晚上吃太凉的不好,就提前给你拿出来了。还有一碗莲子羹,是染染跟白大娘学着做的,我尝着味道淡了一些,染染说你不爱吃糖,就没给你额外加,你自己尝尝,糖罐子在灶间的架子上。”
  苏染染简直急死了,这些天她可是没少旁敲侧击各种变着法的和她娘说顾策若是出息了对家里的好处,娘怎么还是扯她后腿呀?
  顾策刚才的迟疑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这说明什么?
  说明顾策参加明年的童生试是有可能的呀,要是不行,他早就一脸无奈的给她们掰扯其中的原因了。
  小姑娘从她娘怀里挣扎出来,急呼呼的道:“就是年纪小去考才好呢,考上了谁都要高看一眼,考不上也没关系呀,年纪还小,再读两年再试呗。娘,师兄,你们想一想,十六七岁的秀才多得是,什么多了就不稀罕不值钱了,那十四岁的秀才郎可没有几个吧?那能一样吗?”
  她紧盯着顾策的脸色,越看越觉得有门,大眼睛转了转,把上辈子听来的那些什么时机不等人,时势造英雄之类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个角度劝说起来:“你们想啊,若是明年师兄下场真的中了,将来卖字画的时候,人家怎么说,这可是十四岁就中举的顾策顾秀才的真迹呀,要是去抄书,那价格都得翻几番。”
  这回连苏娘子都被她忽悠的有些心动了。
  苏染染又去摸她娘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还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弟弟呀,到时候你刚满周岁,就有一个秀才兄长当靠山了呀,可真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呀。”
  苏娘子和顾策都被她逗笑了。
  苏娘子已经醒过神来,又气又笑,舍不得拍她,只好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调皮了,这满口胡说八道的,差点把我都绕进去了,还敢说什么十六七岁的秀才不值钱,狂的你,你以为秀才是那地里的大白菜遍地都是呢?徐夫子来之前,咱们镇上可是连着好几年都没有人考中过了。再说这秀才是想考就考的吗?阿策才多大,该学的怕还没有学完呢,拿什么去考?”
  顾策凝眉,有些迟疑的道:“倒也不是不能下场。”
  母女两个闻言,都眨着大眼睛一脸惊喜的盯着他看,吓的顾策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夫子每天都给我加课,我从去年就开始和明年要下场的师兄们做一样的文章了,只是夫子说我年纪还小,想让我再多读两年,等再下一场童生试再下场,争取搏一搏靠前一些的名次。”
  其实顾策已经隐隐猜到了夫子的心意,夫子现在不缺能考中秀才举人的学生,缺的是能一鸣惊人让他再次名声大振的学生,而顾策就是他选中的人。
  听了这个理由,苏染染反倒不敢胡乱说话了。这个她还是懂一些的,同样考过了童生试的人,名次成绩不一样,将来得到的待遇可是大不一样的。
  第19章 送上门来还钱的。
  原本一脸兴奋的小姑娘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挥着小手无力的道:“唉,这种大事,师兄还是听夫子的话吧,反正早当晚当,这秀才妹妹我是一定要当上的。”
  顾策吃过晚饭,又抄了两页书,本来计划再背会书的,想到师娘今日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就早早的熄了灯。
  此时不过亥初,他许久没有这么早上床了,虽然累了几天,躺在那里却睡不着,便闭着眼睛将夫子今日讲的内容又重新温习了一遍,然后才放飞思绪,胡思乱想了一番,脑中浮现的大多是他家娇气包师妹的影子。
  有她小的时候漂亮又乖巧,天天拉着他的手不肯离开的模样,有她寻不到他哭鼻子的模样,有她一天天长大,每日等在巷子口或者门边迎他归家的模样,有她得了好东西第一时间冲进来与他分享的模样,有她蹲在灶间帮他热饭时额前汗湿的笑脸,最后定格成了小姑娘今日耷拉着小脑袋挥着手委屈巴巴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她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被师娘训,有没有哭鼻子。
  最后,他一边觉得自家师妹着急当秀才郎妹妹这件事有点让人头疼,一边又忍不住暗自思量要如何和夫子提一提明年想下场一试的事。
  苏染染却没有顾策以为的纠结,她虽然有些失望,却很快就释然了。
  她能有此奇遇,能帮亲人避过一次劫难,能救下母亲腹中的孩子,已经是上天恩赐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哒,这也要那也要,想要事事如意,天上的神仙看到会生气哒。这样想着,小姑娘临睡前在心中默默忏悔了一会儿,就将事情抛下了。
  第二日顾策回来的比前一日还早一些,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晚饭,院外就响起了叩门声,来的是石大富和孙氏。
  按说苏娘子回来了,这两口子就应该上门来致歉,对人家孩子受伤的事给一个说法的。
  之所以一直没露面,全是因为那日石大富盛怒之下动了手,将孙氏狠狠的打了一顿,孙氏脸上有伤,没脸出门,石大富也不想传出打媳妇的名声,就没出面,只让石青没事过来转一转,先帮着缓和一下关系。
  等孙氏能出门了,顾策却连着几日都回来的特别晚,家中只有苏娘子母女,石大富不方便登门,只好拖到了今日才上门。
  两口子来的时候也没空手,不但带了之前许诺要退回来的酒肉,还带了一包点心和一篮子甜瓜。
  石大富态度诚恳的不行,对着苏染染都能俯小做低的,对着苏娘子就更是道歉的话一篓筐了,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家这边,又回忆了一番两家多年为邻的交情,孙氏又上前一顿抹眼泪,骂她自己猪油蒙了心,不该贪便宜还误伤了苏染染,接下来又是各种保证,连愿意做牛做马的话都说出口了。
  毕竟是多年的交情了,苏娘子也是一个不爱出门的,巷子里的妇人从前也就和孙氏走的近一些。如今过了这几日,她的气也消了一些,两口子再轮番上阵,说的苏娘子也不好再板着脸,到底松口请人进屋喝了一杯茶。
  孙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又盯着苏娘子的肚子看了又看,恭喜了半天,还说要不是她“病”了,早就上门道喜了,又说等苏娘子生了,要亲手给小孩儿做两身衣裳。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言行间总是不自觉的去打量石大富的脸色,与从前咋咋呼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可见这些日子是真的不太好过。
  苏染染见了,却半点没有同情。
  自从孙氏进了屋,她就毫不掩饰紧张的守在她娘的身边,此时眼见她娘要被打动了,立刻笑眯眯的插了一句嘴:“给我弟弟妹妹做衣裳就不用了,伯娘还不如将从我娘这里借的银子都还了呢。最近家里花销大,以后还要养孩子,我娘这几日正在为银子发愁呢,连着算了好几天的账了,每次都皱眉头。”
  她这话一说,孙氏立刻白了脸,避着石大富的视线,满脸的哀求,拼命的给苏娘子使眼色。
  她到如今都没敢和自家男人说实话,只说一共就和苏娘子借了五两银子。今日上门,自家男人可是把剩下的二两银子也带来了要还的。她本来是想找机会去内室和苏娘子通通气的,谁想到竟然被这个死丫头先把话说了出来。
  难得的好机会,苏染染生怕她娘心软,把孙氏欠的银子帮着瞒下了,立刻一脸担心的看向孙氏:“伯娘的眼睛怎么了是不舒服吗?眼睛不舒服可是大事,得找大夫看一看才行。”
  石大富转身瞪了孙氏一眼,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银锭子放在桌上,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今日上门原也有这个打算,银子我都带来了,弟妹收起来吧,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咱们两家的感情。以后我把家用留足了,省得这个婆娘心里没有一个算计,花超了又要来麻烦弟妹。”
  大安的银锭子有大小之分,小的一两一个,中的十两一个,大的有二十两也有五十两的。如今石大富拿出来的,分明是一两的小银锭。
  苏娘子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孙氏,又看了看那两个小银锭子,到这会才明白孙氏刚才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她沉默了。
  苏染染和顾策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顾策抢先一步起身,一脸严肃的劝苏娘子道:“师娘,我觉得伯父说的有道理,这欠债还钱,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伯父如今诚心诚意要还,您不如就当着他的面,和伯娘把账好好对一对吧。上次我带师妹去镇上,手里的银子不够,伯父已经还过三两了,您记得减下去。等账算清了,银子也都结了,这事也就能翻篇了,也省得他们心中总记挂此事,上门来也不自在。”
  石大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脸尴尬的道:“是应该算算,应该算算,弟妹你算一算,看看还差了多少。”
  话说到这份上了,苏娘子看了孙氏一眼,起身去内室拿了账本出来,当着石大富的面和孙氏一一核对起来,最后算出,这几年孙氏断断续续的已经从她手中借过十五两银子了,扣除还给两个孩子的三两,还剩十二两。
  这个数目已经超出了苏染染的预想,对于自家娘亲敢在不知道孙氏真正用途的情况下就借她这么多银子,她也是真心佩服,而且她娘竟然连借条都没收,只让人家在自家账本单独那页上印了一串手印,上辈子这个本子不知所踪了,人家孙氏要赖账,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说上辈子了,就是人家现在要赖账,也是要扯皮一番的麻烦事。
  石大富倒没有赖账的打算,他的家底可比苏家丰厚多了,十两二十两的根本伤不到他的根本,只是那些都是有数的银子,孙氏要贴补娘家,自然是不敢动的,这才跑到苏娘子这边来借,然后一点点从家用和石青卖绣品的钱上往回扣。
  石大富盯着孙氏一一核对清楚了,立刻回家取了银子过来,又看着苏娘子将那一笔笔划掉,写明已还清,这件事才算了结了。
  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早因为尴尬告辞了,偏偏石大富还能坐得住,拉着顾策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了目的。
  他探着身子,搓着手一脸的不好意思:“阿策啊,我回来那日,在路上有幸遇到金小少爷,本来说好要请他和你们兄妹一起来家中吃席的。谁想到二宝他娘莽莽撞撞的伤到了染染,这事就耽搁了。我这些日子想起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人不能言而不信啊,是不是?阿策啊,你能不能帮伯父捎个话给金少爷,看看他最近哪天有空,伯父请你们去酒楼吃席。”
  顾策自然不会傻的应下,只说和金子洛不熟,联系不上对方,又建议石大富直接去县里金家去找人,又说自己和师妹无功不受禄,就不跟着掺和了。
  石大富又拜托了几句无果,被少年了然的目光盯着,到底不好一直纠缠,就先告辞了,心里却并没有放弃。
  县里他自然是去过的,只是连金家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到金子洛了。再加上他也只是想借机和金家攀上关系,哪里好日日上门讨人嫌,这才又想到苏家这边。
  他可是听自家女儿说过了,说是染染这丫头和金家那个小姑娘关系好着呢。只要他盯紧了,说不定哪日那金家的人就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