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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刘瑾的改变对方靖来说是很意外的。但是这的确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永远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将来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但刘瑾这边是没什么大问题。刘瑾他妈付萍一直不出现就比较麻烦。比起警方根据线索一点点找,当然还是人主动出来才更重要。
  两天后,刘添从icu转到普通病房。警方那边终于把伤人者给抓住了。这是属于恶性伤人,是刑事案,没想到伤人者的父母还有八十多岁的爷爷跑到刘添的病房外面,求他原谅,不要告自己的孙子。
  刘添虽然醒了,但是说话什么的还是很费劲,情绪一激动,直接就晕了过去。这对一个刚刚做完开颅手术从icu出来的病人来说可是大事。医生赶紧救治,幸亏没有大碍。但这已经让王婧婧出离愤怒了。那家人见惹了祸就想溜,不过被方靖和刘瑾还有他女朋友三个人给堵住了。
  刘瑾是什么人?以前那是混子。按照中小学生嘴里的话说,那是“混社会”的。他跟这家那孙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有动过刀子,也没有坑蒙拐骗打砸抢过。算起来不是一个级别,但对付老弱他这其实也足够了。
  那家的女主人,也就是伤人者周涂的亲妈还挺能说。她指着刘瑾说:“就是你妈,那么大岁数不要脸,勾引我老公。如果没有她,你爸能这样?你妈才是最贵魁首!”
  这话刘瑾接的很直白:“谁干了缺德事就去找谁。我爸做什么了?凭什么受这个罪?还不是你养活的儿子是个伤人犯!还有,我妈是不咋地,今天她就是被你砍了我也不说二句话。但他!”说完他一指那男的。“这个老贱种我也会给他补几刀,先剁了他那二两肉,我看他能不能到处犯贱!别他妈以为就你们家有儿子!老子宁愿给你们抵偿对命!”
  方靖一直没说话。刘瑾的女朋友王晓梅也没开口。他们俩现在还没有那个立场。尤其是方靖,他到底不是刘添的亲儿子。这时候有刘瑾在,他不能吱声。而且这件事里还有个付萍,他和王晓梅都没法开口。好在刘瑾的确会骂,这一通说完,那男的先觉得裆下一凉,然后拽着媳妇和老爹就走了。
  刘瑾还是一肚子火。呸了好几口才算缓过这口气来。王晓梅过去拍了他一下:“就不应该让他们走。”
  “那也不能留在这儿吧?再说了,谁看着他们?看着都闹心。他们这有个老的,人也跑不掉。真要是爸有什么事,我真跟他们玩命!”
  方靖皱眉:“说这个狠话干什么。他们家这是刑事案,有警方呢。你上去看刘叔吧。我去一趟公安局问问情况。”
  刘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他跟着去的话。他记得方靖好像跟一个警察认识。人家私交,自己跟去好像不好说话。“那你也主意一点。谁知道那家的是不是有疯病。”
  方靖只回了一句:“想说自己疯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伤人者名叫周涂,在行凶之后的第六天被警察抓到了。而且还是在警察抓赌的时候发现的他。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刑事案件是一定要审的。周家人后来又去医院找过刘添几次,结果每次都被刘瑾给骂回去了。之后可能也是知道了他们找刘家根本没用,就只能去找律师了。
  至于付萍,也出现了。好巧的是,在周涂被抓到的第二天她就主动出现了。
  方靖今天过来给刘添送汤。这是夜妈妈给煲的。他刚到医院大门口就看到了付萍。本来他是想立刻报警的。但考虑到这样做刘瑾会相当尴尬,于是就忍了下来。决定跟在她后面,看看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是来看刘添,刘瑾应该会把她留下。毕竟她最多是作风和道德层面上有问题。还构不成犯罪。但如果她是来干别的,那方靖也不可能放她走。
  付萍是个非常难对付的女人。如果不是,刘添这种性格的人可能根本不会离婚。刘瑾也不至于被她给养成这样。当然,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可在方靖的角度看,她的存在就意味着可能会出现麻烦,因此他跟着的时候,先给夜辰打了个电话,然后跟夜军也说了一声。最近因为几乎每天他都跑医院一趟,他都记住夜军的排班表了。
  果然,付萍不完全是来看刘添情况的。他主要是想借钱走人。而这个借,跟要是没有区别的。
  这几天对刘添来说就跟做梦似的。无缘无故被拍了一转头,一觉醒来亲儿子变好了,准儿媳也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不嫌脏不嫌累的。未来亲家也来了好几趟,嘘寒问暖说不完的关心。继子也是每天必来,继子这边的亲家不但帮忙他们两口子照顾女儿,亲家母还总是让继子带些好吃的。他甚至都有一种虽然受了伤,差点儿没了命,但现在结果也挺好的想法。
  但是看到付萍的那一瞬间,他就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付萍看到王晓梅就在病房里跟王婧婧有说有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进来就问:“刘瑾呢?”
  王婧婧看到付萍也不烦别人。明明自己跟刘添确立关系的时候,付萍和刘添已经离婚好几年了。可付萍这个女人,总是用一种看小三的眼神看自己。就好像他不要刘添了,别人也不能要,要了就是抢了她的一样。不过人家问自己亲儿子,她肯定不说话。
  还是王晓梅回答的:“他去楼下买饭了。”
  付萍皱了眉头:“这种事你一个女人不做,你让个大男人跑腿?”
  王晓梅可不吃这一套。她把手里削好的苹果直接给了王婧婧,然后擦了擦手才看向付萍说:“谁规定这种事非要女人了?你也是女人,我也没见你做啊?刘叔这伤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人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进的是病房门,进来不先问问刘叔伤势怎么样,直接就问刘瑾?他给你一天打八百个电话,你也没接一个啊。”
  付萍当时就瞪眼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没教养!”
  王晓梅咋舌:“你没教过我也没养过我。我有没有教养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你得记住了,我和刘瑾还没领证呢,我认,他就是我男朋友。我不认,他啥都不是。你又是我的谁?!”
  刘添皱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以他的性子,王晓梅这样说话真的没有规矩,太没有长幼尊卑之分了。可是他又觉得非常爽。毕竟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这么舒坦的挤兑过付萍,好像未来儿媳妇这么一怼,他心里也跟着爽了一样。而跟刘添还有纠结不同,王婧婧是太舒心了。这儿媳妇她以后可得好好处,当亲闺女相处都行!
  付萍还想还嘴,但这时候刘添回来了。他还是现在病房外看到的方靖。方靖看到他之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刘瑾听到里面的动静了。他皱着眉头进了屋,也没管方靖为什么再外面没进来。不过自己亲妈啥样人他知道,方靖不进来估计也是为了避免尴尬。没事儿惹一身不是犯不上。
  刘瑾进门就说:“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一看到儿子,付萍的气消了一点。毕竟她得跟刘瑾要钱。“儿子,妈找你有急事。你跟妈出去说?”
  刘瑾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出来。“你进门到现在,问过我爸的情况了吗?他为什么遭这个罪,你心里没数?你但凡有心,至少你得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这么多天,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接过吗?你现在不说给我爸赔个不是,也不说问问他怎么样,更不解释为什么不再接我电话,你就让我跟你出去说?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晓梅不等付萍开口,先说:“你别在病房里大呼小叫的。刘叔这就算是单间,隔音也没那么好。要吼楼下吼去!”
  刘瑾平日被这么指挥惯了,在王晓梅面前那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媳妇一说,他赶紧就把东西放下,然后才对付萍说:“下楼说!”
  付萍看王晓梅这么对自己儿子,就不干了。“你凭什么指挥我儿子?你算哪根葱!”说完她还想上前动手。
  那刘瑾能让,一把抓住付萍的手腕子:“干什么?你还想打人?”
  付萍眼睛都气红了。“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就找这么个没大没小不把你当回事儿的女人,将来你要受苦的!”
  刘瑾气笑了。“我受苦?我现在不知道比以前强多少。我不上学你不管我,我不学好你不管我,我没工作你不管我,我活得跟一滩烂泥的时候你还没管过我。现在有人愿意管我,愿意让我好好活着了,你还想让我过以前没着没落的日子?不可能了!我就乐意被她管着!”
  方靖在外面差点儿笑出声。不过这样的刘瑾的确比以前可爱多了。想想这王晓梅真的厉害。或许这应该是爱情的力量吧。这时候病房外面已经有不少病人家属来看热闹了,还有那病好得差不多的也来现场吃瓜。方靖还要脸呢,他这时候赶紧进去:“再在这里吵,医生护士来了还不打紧,警察就该到了。”
  一听“警察”俩字,付萍就是一哆嗦。这时候她也不惦记着收拾王晓梅了,拉过刘瑾的腕子:“那你跟我楼下说!”
  刘瑾是真不知道他妈想说什么。但王晓梅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去。他就真的跟去了。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王晓梅赶紧问:“刘叔咋样?”扭脸看了看屏幕上的血压和心跳,只是有些心跳加速,其他的很正常,这让她舒了口气。“抱歉啊。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刘瑾,我希望他好。做好人呢。”
  刘添本来也不太高兴王晓梅对儿子的态度。但是听刘瑾说完那些话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他这个亲儿子,不是管不好,原来是一只没有人管过他啊。再看到方靖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方宏斌和王婧婧把方靖扔下,让他独自一个人生活这件事。再想想自己的儿子,似乎自己和付萍除了给他吃喝之外,也跟“遗弃”没有区别。大概刘瑾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会过度紧张他,会管着他,会让他知道怎么活着的人吧。于是他笑着说:“你这性格挺好。能把刘瑾管好了。有你我们放心。”
  方靖这时候把汤拿了出来。“刘叔。夜辰妈妈给你熬的鸡汤。大哥说了,想要恢复好,就得营养好。别总把鸡肉留给我妈,她还能饿着自己吗?你得自己多吃。”
  刘添赶紧应:“好孩子。替我谢谢亲家母。等我好了。我一定登门拜谢。”
  方靖笑了:“那您可得快点儿好起来。不过到时候得先准备刘瑾的婚礼。这事儿可很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