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端木泓便又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离开的萧凌陌,根本不是什么萧凌陌,而是萧尧假扮的!
萧凌陌居然主动把消息透露给了萧尧,还跟他一起来……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过震惊,端木泓都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这不科学啊!
这太不萧凌陌了!
萧尧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也不担心萧凌陌只是做戏给他看的样子,大步匆匆便直接先行而去,头也不回。
萧凌陌倒是看了看端木泓,却什么也没说,不过那淡漠嘲讽的眼神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比起与你们端木家为伍,我宁肯去跟一直厌恶的对手合作!
端木泓是聪明人,一下就读明白了那个眼神,却难以接受,甚至瞬间歇斯底里起来:“天下那么大,女人何其多,殿下帝君资质注定不凡,何必为了一个必死之人断送大好前程!”
声音说不出的悲戚苍凉,在天牢的特殊环境下不断回响,回响,完美的营造出一种不顺应便是辜负的气氛。
然而萧凌陌却笑了起来,看着端木泓笑,像一个观众看戏,看到了让人捧腹的部分,忍俊不禁。
端木泓眸光颤动,但嘴上依旧没停,甚至还悲痛到留下眼泪来。
“其实端木大人演技不错。”萧凌陌忽然开口,笑吟吟的评价。
端木泓怔怔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萧凌陌,便愈发悲痛了,眼泪那个流的啊,不要钱一样:“演技?哈哈,演技……”
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萧凌陌笑得更乐了,却又一瞬便尽数收敛,冷冷道:“端木大人兴致好可以继续,不过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转头就走,不管端木泓在背后说什么如何呼喊都不再回头,只是交代那些看守的人:“端木大人很寂寞,你们不如搬桌挪凳去他门外做伴,嗯,瓜子花生随后会有人送来。对了,端木公子小姐那边,一般待遇。”
虽然端木泓也有通房小妾,可总共也就白蓉一个女人为了他生了一女一儿,这端木小姐,指的自然是端木蕊了。
换言之,萧凌陌这是公开斩断他与端木蕊之间的关系了,不再承认她是自己的女人,而不再是凌王府蕊夫人的端木蕊……
只是端木家的小姐而已了!
***
原以为萧尧已经离开,却不想出天牢大门,竟看到他还在那里,似乎在等自己。
萧凌陌愣了一下,很快便神色冷淡的问:“这难道是在等我?”
萧尧面无表情,比他更冷:“萧子珩死了,和萧之宥一起。”
白天发生的事,萧凌陌自然早就知道了,但他不太明白萧尧特地等他出来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不过,作对久了容易生成惯性……
很本能的,他冷笑便接道:“大乱未定就想跟我谈论那个位置的归属?”
萧尧给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谁坐谁早死的破椅子,我从来没有兴趣过。”
他们之间最大的恩怨,除了权势利益,便是女人了,萧凌陌哪还能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顿时沉下脸:“大乱未平,我你的恩怨先放一边,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萧尧淡淡看了他一眼,忽然点头:“确实,现在不适合撕破脸。”
难得他没有刁难纠缠,可萧凌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还莫名的抑郁憋屈,总觉得自己受气了。
未免自己忍不住跟他吵起来,咬咬牙,萧凌陌主动岔开话题,问出盘旋了自己心头大半天的问题:“她怎么样了?”
萧尧淡道:“自然很好。”
“很好你会一听说有那东西的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你当我白痴啊?
萧尧直接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萧凌陌气得瞪眼,却也只能瞪眼。
身后的人忍不住提议道:“殿下实在担心的话,为何不去看看?”
萧凌陌冷眸一横,怒道:“你觉得他会让我进门吗?”
“额……”
若是平时还好,不让进门,大不了硬闯,反正当初萧尧也带人砸过凌王府大门,他们砸回去一次也无可厚非,但现在非常时期,人手再多也嫌少,又哪能荒唐到分点去为争风吃醋打架!
不怕人笑话,也怕天机门那些阴损趁机兴风作浪啊……
萧凌陌郁闷的就是这个——为大局着想,他再不愿意也要让步,可萧尧这混蛋却特么的半寸都不愿意让!
***
京城帝都,天子所在,权贵群居,大到南北不相望,哪怕大批量军队施展地毯式搜查效果的确显著,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便毫不遗漏的把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天机门徒一扫而空……
漏网之鱼,在所难免,甚至还可能漏掉一些大的,毕竟药烟针对的仅仅是蛊族,而天机门下奴部却不仅仅只有蛊族!
“哈哈哈……”
睁眼醒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裴元却知道,自己已经不在湘西王府了,而且,自己身边,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面前,有很多人,很多熟人。
为此,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那笑声却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只有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弄。
“普天之下被人废了条腿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小师弟你一人了。”
黑暗中传来嗤笑,位置正好是裴元的正前方。
裴元谦虚轻笑:“不止吧,你看蛊族,都快被人灭族了不也笑得挺欢吗?我不过区区断条腿而已,当然不能落于人后啦。”
“你……”
黑暗里传出一个愤怒仇恨的声音,似还想冲上来打他,但很快便被人拦住了。
一时间,好多人低声劝慰那个声音的主人,甚至还提到了七彩蛊王什么的。
裴元越听越乐,忍俊不禁再度哈哈大笑出声。
那笑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惹得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怒火的人,再度毛了,喝道:“你笑什么?”
“笑你蠢。”裴元道:“自己蛊族的传承之物究竟在谁手上都不清楚就巴巴的给人卖命!”
那人勃然大怒,呼吸都瞬间粗重了,但却没有发作,反而声音里透着谨慎:“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能还转头看向了某人,但屋里一片黑暗,他也不可能从某人的脸上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