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音渺想了想后,说道:“容貌和家世都是极好的,但……我总觉得他的身上少了点东西。”
傅新桐以为傅音渺也会像其他女子见到韩进臣那般花痴,现在听来,傅音渺似乎有自己的见解,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少了什么?”
“嗯……”傅音渺仔细斟酌了一番,然后才郑重说道:“怎么说呢,正气吧。他的举止神态,看着就不像在跟你真心说话。”
傅新桐对傅音渺比出了一根大拇指:“还是大姐姐高。”
上一世她嫁是嫁给韩进臣之后,才看清了韩进臣的为人,在嫁他之前,见过一两面,那时候还觉得自己挺幸运,居然能嫁给那样好看又有才的一个男人,可是后来的生活,彻底的给了傅新桐一个响亮的耳光。
傅音渺白了傅新桐一眼,说道:“我始终觉得,男人不一定要有家世,有钱,关键还是得看品行和修养,若是品行不好,将来不仅自己难有长进,更会连累家人。就好比……我爹那样。”
傅音渺说到这里,就难为情的低下了头,看来傅庆城做的事情,在她心里也是个伤害,一直崇拜的父亲,居然是个那样残害兄弟的卑鄙小人,任谁也很难欣然接受这件事的。
傅新桐叹了口气,傅音渺便伸手过来牵住了傅新桐的手,轻声说道:
“桐姐儿,我与我娘其实早就想去跟你和二婶娘道歉的,可就怕你们不肯原谅,如今你们还愿意这样帮我,实在令我惭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傅新桐微微一笑:“我娘说了,做错事的是大伯,又不是大姐姐和大夫人,你们也是受连累的。大伯如今变成这样,他当初害人的时候,就不曾想想你们,也是狠心的。”
傅音渺的眼睛里聚集了泪水,扑簌簌的流下,傅新桐给她递去帕子擦了擦,说道:
“我,我心直口快,大姐姐别怪我。”
傅音渺摇头:“本就是事实,我怎会怪你。就是觉得太对不起你们了。”
“别这么说了。我与我娘都不曾怪过你与大夫人的。若是怪你们,那这回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帮你了。对不对。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要在老夫人插手你的婚事之前,给自己先挑一个中意的,赶紧把亲事定下来,不是我说,如果咱们这些姑娘的婚事都落在老夫人手里,那将来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傅新桐从来就没有隐藏过自己对段氏的讨厌,而傅音渺素来受老夫人冷落,也明白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听傅新桐的话之后,心有戚戚,咬唇道:“若交给老夫人定夺的话,确实很危险。”
就段氏那种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性格,如果有合适的人上门提亲,她才不管提亲的人是谁,若是家世高贵一些,没准还能同意傅音渺去给人做妾呢,想到这里,傅音渺更加相信傅新桐的话,要在那种事情发生之前,自己先看看才好。
两人回到傅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傅新桐邀傅音渺去商素院吃饭,傅音渺说要回去跟余氏一起吃,自从傅庆城废了之后,西央院里也就她们娘儿俩相依为命,傅庆城如今才不愿见到她们。
傅新桐送傅音渺到分叉口,看着她离去,自己才从回廊转过两道弯,回到商素院中。
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萧氏说了,萧氏先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才瞪大了眼珠子对傅新桐问:
“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音姐儿……怎么说?”
傅新桐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回道:“音姐姐说再考虑考虑,也挑了几个出来,还得再看看呢。”
萧氏惊讶:“音姐儿居然陪着你一起胡闹啊。你挑的都是些什么人,什么样的家世,匹配吗?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商量呢,若是挑错了人,你将来可怎么对得起音姐儿和大夫人呀。”
傅新桐将傅音渺挑的那几份资料拿出来交给萧氏看,萧氏看了之后,犹豫着说道:
“这些孩子倒看着没什么问题,可就是门第有点低,音姐儿就一点不嫌弃吗?”
傅新桐走到萧氏身后,看着她手里的资料,说道:“音姐姐说想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家,男方人品好,身体健康就成,对家世门第,并无要求。”
指着纸上的一人说道:“更何况我也不是随便挑的,好比这个都龙,他爹是十里八乡都敬重的员外郎,每逢节日都会施粥放粮给穷苦人家,都龙是家中独子,都员外也就一妻一妾,都龙还有个姐姐,已经嫁出去了,这样的人家,人口简单,家境殷实,在我看来就是挺好的人家了。我将来若是能够自己挑选的话,也要挑这样的人家嫁去。”
萧氏听着前面觉得傅新桐说的话还在理,这个都龙家庭情况确实不错,父母都是知书达理的良善之人,家庭关系简单,可听到最后一句,萧氏就不禁失笑,回头戳了戳傅新桐的额头: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才多大就一口一个要嫁人。”
傅新桐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说的太顺口了,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打比方嘛。意思就是我没有把音姐姐当外人,是真心替她着想的。就这都龙,我觉得都比那个什么太史令家的三公子要好上百倍。”
萧氏听傅新桐提起了太史令家,将手里的资料一合,对傅新桐说道:
“提起太史令家。今儿大夫人请了张夫人和刘夫人来,与她们拒绝了宋家的事儿,我也一同在场,我瞧着那张夫人的脸色很不好,没准儿这回还得跟宋家置气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乱子。”
“出什么乱子。男婚女嫁,难不成他宋家看中的女子,就一定要答应他家吗?那样岂不是太霸道了?若真敢欺负到我们傅家头上来,咱们也不是豆腐做的,说句实话吧,他太史令也就三品官儿,老太爷是太子太傅,从一品呢。官大一级压死人,量他宋家也不敢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