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样也好,等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他一个惊喜。”
“也许是惊吓呢?”
“不管怎样,我都会找到他的。”盛阳说着低头在他唇角落下温柔一吻,轻轻地,无声无息,抱起童心回到卧室,待他安稳睡着,起身,但眼睛还是依依不舍看着他,终于,还是关上门,走了。
他站在玄关,穿上一件黑色风衣,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队人马,那是天帝派来抓他回去的,还未等带头的人说话,他先仰手示意他闭嘴,走出门,轻轻关上,方说:“走吧。”
一行人白光一闪消失在暗夜之中。
太阳格外好,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童心睡得昏昏沉沉的,还记得自己昨晚好像和盛阳喝了点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进的卧室都忘了。
他伸个懒腰,睁开眼,没看到卧室地毯上的人,掀开被子,起身拉开卧室门,本想喊一声“盛阳”,却发现屋里静悄悄的,连空气好像都凝滞了似的,轻手轻脚下楼,到厨房看看,没有盛阳的影子,昨天的饭菜都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洗手间和浴室都没有人,客房也没有,整个房子里都没有盛阳,他跑到玄关,发现盛阳的黑色大衣也不见了,还有他的鞋子,那双黑色皮鞋,也不见了,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有点急。
“盛阳?”童心小声说,他以为盛阳在和他玩捉迷藏,或许他出去买菜了,反正盛阳不能离开他太远,不然盛阳会死——想起“死”,他有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童心。”这时章明晗突然开口说话。
对,章明晗肯定知道盛阳去哪了,因为在客厅能看到玄关,盛阳要出门不就得经过这里吗?他仿佛看到希望,兴奋地回头看它,“章老爷你知道盛阳去了什么地方吗?”
章明晗看到童心满眼期望的样子,忽然就有点不忍心了,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出口:“童心啊,盛阳回家了。”
“回家?”童心有点不可思议,盛阳一个三百年前的古人,家里有人吗?不早就作古了?何谈家人?更何况,盛阳怎么能离开他呢?不能离开的,也离不开啊?
“他被家里人带走了?”章明晗说。
童心好像被什么给击中了似的,难不成盛阳死了?顿时面如死灰,“他——死了?”
章明晗一听,一点发虚,可是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就顺着他说好了,不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于是就说:“是,他死了。”
“哈,不可能,盛阳怎么会死呢?”童心冷笑一声,“他不会死的。”明明是他拼了命才救活的人,怎么就死了呢?死了,尸体也要有啊,尸体呢?
“他走的时候拜托我照顾你。”
“他这么说的?”童心问,“那他就不会死,是不是?”童心心里悬着什么。
“童心,你不要难过,或许他还会回来的!”
“我难过什么,他被家人带走,说明家人有办法让他继续活着,即使离开我也能继续活着,对,一定是这样的!”可是他连盛阳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盛阳到底是谁?他从来不知道。还记得盛阳曾经说让他猜,猜中了就答应他三个条件,可是他连如何猜,从哪里猜都不知道,真是讽刺!
阳光静好,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二月的阳光应该是暖的,但是他的心一下就冻住了,冷得发抖。
“童心,你先吃点早饭,盛阳走之前给你做好了的,就在锅里。”
章明晗的话倒是提醒了童心,刚刚他去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是那饭菜太过温暖,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冷热交汇,一定会让他痛苦难忍,那饭菜残留的余温怎么也冲不破梗在他心上的坚冰。
盛阳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人?他瑟缩在沙发里,埋头看着桌角,那里干净得一尘不染,一定是盛阳收拾的,他喜欢干净,总是替他做好所有的家务事,连洗衣服这种事都做了。
童心有时候想是不是盛阳觉得自己太可怜了,才留在他身边,既然盛阳的家里人能救活他,为什么还要让他来救?他想不通,也没办法继续想下去,脑袋疼得厉害,蜷缩在沙发上,胃痉挛得让他呼吸困难。
这时,电话来了,是无缘打来的。他伸手摸到电话,声音模糊。
“童心,你在家里吗?”
“在。”童心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突然一阵冰凉,伸手摸摸脸,发现自己哭了,还哭得这么惨烈,想挂了电话,却听到无缘说,“盛阳是不是走了?”
无缘也知道?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童心一下从沙发里坐起来。
“不知道。”无缘说,“你在家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无缘来的时候,看到童心正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满脸憔悴,加上童心昨夜喝了酒,看起来有点邋遢。
“童心,你没事吧?”无缘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盛阳他怎么会走的?不是说不能离开我吗?”童心质问地看着无缘。
无缘低下头,“对不起。”
“你们早就知道。”童心的话很平静,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无缘沉默着,也不打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