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答应把这件事转交给负责那片区域的民警，挂电话前没忍住问了一句：
“凌冉同学，你家里是不是有警方背景，你怎么对这些流程法条，这么熟悉呢？”
凌冉脑海中，浮现出养父老警察的形象，她微微一笑：
“我只是个普通守法公民。”
王明感慨：
“要是普通公民都有你这意识，我们平常办案得多轻松！”
凌冉：
“我会努力影响我身边的人，让大家多点法治意识，多多团结互助，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王明：
“……志存高远，祝你成功！”
过了三天，王明给她打电话说是抓到人了，凌冉马上请假过去。
警局看守所里，沈戾正蹲在椅子上，眼神阴恻恻地盯着外面来往的人看。
凌冉把身份证交给警局人员，让他们登记时，沈戾就看到了她，咬着牙厉声吼道：
“你来干什么！谁叫你来的！”
凌冉眼神清澈的看过来，走到铁门跟前，平静丢下一句：
“是我给警方提供了证词，你才能在这里接受改造，我怎么不能来了？”
沈戾一时瞳孔瞪大，难以置信，但又莫名觉得合理。余子烁本来就不该认识他才对，把他举报给警方的，除了就在现场的凌冉，没有其他人！
沈戾从椅子上跳下，周身气场逼人，“啪”的一把抓住铁栏杆：
“你找死啊？”
旁边看守的警察立刻呵斥：
“干什么！回去！”
沈戾瞪了警察一眼，往后退了一点点，深邃双眸依然紧盯着凌冉，试图从她眼底找到一丝过往的情意。
他还模糊记得，以前凌冉追在自己身后，眼里是无法掩饰的仰慕之情，那个时候的凌冉还爱穿公主裙，爱涂艳丽的口红，对着他说话娇声细气，每说一句话就要脸红一下……
那个时候，他很讨厌凌冉惺惺作态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万分渴望，再看一次凌冉眼底的柔情。
可惜，无论如何寻找，如何仔细，凌冉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依然什么情绪都没有，宛如平静无波的湖水。
甚至都没有由爱转成的恨……就是像警察看罪犯一般，有一点厌恶，更多是公事公办。
凌冉看着沈戾面色从愤怒变得苍白，她也不想探究原因，只是开口：
“你给余子烁寄那些东西是为了威胁他离开我，甚至离开娱乐圈，好让你有机会独占我，是吗？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最后一句平铺直叙，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戾高傲的心脏上，砸的他碎裂般的疼痛。
他抬眼想去寻找凌冉的眼神，哪怕是得意也好，他想看看那两泊湖水，会不会为这份喜欢而波动。
没有拨动，凌冉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她只是在陈述犯罪动机，寻求嫌疑人的确认。
沈戾单手抓住铁门边缘，牙齿咬出下颌的弧线：
“你……猜错了，我才没有因为你……”
看到沈戾反应如此之大，凌冉确认了犯罪动机，她眼里多了一丝威严：
“或者说，只是你以为，你喜欢我，其实你永远喜欢你自己，我或是苏果果，都是你随意的玩具。沈戾，你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那就请你和自己好好相处，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日常生活也好，接管公司也罢，希望你熟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沈戾望着对面清秀庄严的女人，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刃扎进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在流血，却又无从反驳。
他喃喃道：
“那我要是……不呢？”
凌冉唇角微微一勾，脸上却毫无笑意，声音狠厉：
“那你会收获应有的惩罚，绝不可能逃脱，因为，我会一直，一直，盯紧你，看住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
沈戾感觉后背发凉，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喜欢凌冉的？这女人这样说话的时候，明明比恐怖片更清凉。
凌冉随身带着个包，已经通过了安检，现在她低头翻包：
“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
沈戾刚被扎成筛子的心脏，此刻又微微跳动起来，希望的火苗颤抖着重燃。
果然还是放不下我的吧？那么多年的感情，她还是喜欢我的，刚才只不过是强装罢了……话说这女人是去什么演技班进修了吗？
沈戾盯着凌冉的包，直到看见凌冉拿出来的东西，他眼里的火苗骤然熄灭。
凌冉把厚厚的一套书递过去：
“这是《民法典》《刑法》《宪法》大套装，希望你仔细研读，加强学习。”
沈戾不想接，凌冉就把书递给旁边的警察，让警察给沈戾下读书任务，盯着他看书学习。
警察快乐答应：
“还真不错啊，回头跟局里申请一下，以后来新人就让他们学这个。”
凌冉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沈戾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甚至都不愿意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她真的好狠。
沈戾最后报复心上头，喊了一句：
“你就不想知道，那些照片是什么吗？”
凌冉没有回头，扬声道：
“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沈戾却是狂笑：
“他有家族遗传精神分裂症！那是他精神病院里的妹妹！哈哈哈哈哈哈，谁要是嫁给他，就惨喽……”
凌冉已经走出门去，边走边睁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
她真的没想到，余子烁竟然……怪不得沈戾用那些照片可以威胁到他，这件事万一公布出去，歌坛都要地震，顶着精神病遗传的名头，余子烁星途更是会完蛋。
凌冉叹了一口气，她想，恐怕要约余子烁出来谈谈这事儿，万一以后沈戾或是其他人再拿此事威胁余子烁，也好有个应对办法。
第19章 她是我一生敬重的女神……
凌冉是在一周后, 出外景拍广告时，约到了余子烁的。
余子烁对她，依旧有点眼神闪躲, 凌冉主动在休息时间去他的保姆车前面, 问他：
“可不可以出来聊两分钟？”
余子烁一个人坐在保姆车里喝水，邀请凌冉上车, 凌冉往旁边走了走：
“在外面说就好。”
余子烁明白这是避嫌，就拿着水瓶下车来, 和凌冉一起走到长满荒草的角落里。
凌冉倒是想委婉一下, 奈何委婉实在不是她的强项, 于是她开口：
“我去看过沈戾了, 他把照片的事告诉我了。”
余子烁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半晌后才说：
“你都知道了？”
凌冉对自己非常了解, 她有一个特别明显且致命的弱点：不会安慰人，而且难以表达同情。
她真的很为余子烁而难过，但实在表现不出来, 只能做出肃穆的表情，沉默以对。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 余子烁眼睛红了, 背过身去擦眼睛。
凌冉张了张嘴, 干巴巴地说一句：
“别难过, 精神分裂症不严重的话, 是有康复可能的。”
余子烁没有反应。
凌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 这话听起来也不怎么好听……她还是闭嘴吧。
等了大概有两分钟, 余子烁终于平静下来，他转过头，眼底还残留血丝, 神色有些疲惫：
“她情况挺严重的，我这些年赚的钱，有一半都给她做治疗了，但也只能拖着。既然你知道了，希望你保密，可以吗？”
凌冉坚定的点头：
“一定保密。”
余子烁笑了一下：
“谢谢。”
凌冉真诚建议道：
“不过，我建议你为此事想一个预案。娱乐圈里环境复杂，如果你以后有了别的敌人，他们或许也会用你妹妹来威胁你。我明白你想保护她的心情，可万一百密一疏呢？”
余子烁陷入沉思，过了会儿说：
“那我要怎么做？”
凌冉也是一边思考一边慢慢的说：
“我也不明白，只是我觉得，你会不会把你妹妹当成了你的……弱点，甚至污点？其实她只是你的家人啊。”
余子烁苦笑道：
“你说话还真是……永远都这么直接，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凌冉装作没听到后面那句，微笑：